第二百九十一章至第二百九十五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闺蜜的冲突
佐野泉盯着手里的纸牌，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液。
而她对面，一位老太太也是屏气凝神，紧紧地盯着泉的面庞。
突然间，老太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和我拼，你还太嫩！”
随着老太太的一声大喊，泉手中仅剩的两张牌中的那张梅花七，被老人从她手里拔了出来。
这样一来，泉的手里就只剩一张“小丑”了。
“啊~~~”佐野泉发出了悲鸣：“为什么吖？又是我输！”
“哈哈哈哈~~”
欧巴桑笑得张开了嘴，连大槽牙都露了出来：“都说了，小姑娘还是太嫩！不懂得管理自己表情的人啊，将来是无法在社会上立足的。”
“再来！”佐野泉不服气：“我见过的客人不比任何人少，不应该输给谷丽子奶奶才对。”
老太太嘴角翘起，露出了“滑稽”的表情：“小姑娘有韧劲是好事，不过你确定你见过的世面比我多吗？”
“哼，当然，每天都要接待几十位有钱的客人。”
说到这里，佐野泉有些心虚——因为她主要管的还是大客户，还有和公司洽谈、牵线的事，管场内还是要看业务骨干。
“几十位。”老太太差点又笑出来，“我当年哪天不要见几百个，要说大人物，我见得也不比你少啊？”
“啊？”泉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您当年是做什么的？”
老太太将头昂了起来：“空姐！而且首相官邸举办的宴会，我当年也去了不下十几次。说起来，佐藤那家伙办的宴会，那真叫一个奢华”
“空姐还可以去首相官邸？”泉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
“切，小丫头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年代，能上飞机的又是什么人。”老太太傲娇了，“不好好伺候我们，我们还不去首相那边接待贵客呢。”
泉不说话了。
如果这老太太真的是佐藤荣作时期就负责接待贵宾的，那见过的人恐怕真的比自己多几十倍都不止。
等等，不对啊？就算见的人再多，玩抽鬼牌也不应该
她一边想着，一边迅速重新给在座的几位发好了牌，准备再来一局。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地上掠过了一道白光。
泉迅速回过头去，结果后面一位正在“观战”的老头，没能及时把袖子里的镜子塞回去。
“啊啊啊~~你们作弊！”泉顿时炸了。
船前葵听到动静便探头进来看了一眼，看到泉正和老人们玩闹后才放下了心。
“呼~~还担心她无法融入来着。”葵暗自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万事屋的人前来敲门。
“佐久间宅、桂木宅，还有市市谷宅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不过鹤见宅因为水管构造不明，去找地产公司要了图纸来看，所以耽搁了点时间，不过也快了，我路过时已经在复原。”
“辛苦您了。”葵赞许了一句。
原来，万事屋也会在老人们聚会的时候趁机做一些土木工作方面的事，以免叮叮咣咣的声音吵到老人。
接到差不多完事的消息后，葵便告诉了这些老人们。老人们在感谢之余，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500円、千円钞来做酬谢——这事如果是家政公司来搞，没有个大几千是绝对搞不下来的，甚至破万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麻烦你们了。”谷丽子搂着葵说：“又是帮我们修房子，又是陪我们聊天打牌的”
葵不敢用力挣，生怕伤到了老人，只得任她这么搂着。
“哪里，多谢惠顾。”葵看着放在自己手里的万円钞说：“不过，您是不是给太多了？修您家的玻璃用不了那么多钱。”
“怎么会？”老太太嗔怪：“你们做了这么多的事，只收那点钱怎么可能回本？听我的，拿着！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你们帮我把杂志退订的事呢，那几个家伙实在是太吓人了”
葵的表情显得有些困惑：
“这个，成本开支的事是会长在管，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我们不靠这个盈利，至于耗材我倒是知道一点，都是直接买唐吉诃德的内部价，他们帮我们联系的尾货。”
“唐吉诃德？”老太太一听这个名字就拉下了脸：“你们这些好孩子啊，还是不要和那个‘小混混集中营’扯到一起比较好，贵一点就贵一点，我们承受得起。”
葵偷偷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确认纹青一点也露不出来后才放心：“您说笑了，他们不敢惹我们。”
她暗自下定决心，就算别人说得再可怕，下次也一定要去做激光手术，把纹身洗掉才行。
一旁的老头子们大多也是如此，一边和万事屋的人道谢，一边商议着下次去谁家聚会。
“对了，明天到我家那片草地上，帮我挖几个洞。”有老人突然一拍额头，想起了什么：“你看我这记性，几次都想提，但都忘了我看那片地很不错，可以打迷你高尔夫啊，我们几个老友买的球杆，都堆在仓库里堆了十几年的灰，该拿出来用一用了”
“在哪里挖呢？”葵掏出了笔记本。
老人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想出该怎么形容那里的地貌，只好放弃。
“呃一时间很难说清啊。算了，明天你们来的时候，我再带你们去好了。”
在她们交谈的时候，泉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出门后被风一吹，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你叫我过来，就是来帮你做义工的吗？”她问。
葵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嘛。”
“开、开个鬼的心啊！”泉杏目圆瞪：“陪一些上世纪初的老人家聊天，怎么可能会开心啊！”
葵对着她的脸指了指：“左边鬓角前面，还有一张纸条没有摘。”
她这一说，泉才注意到。果然，刚才从脸上取写着“笨蛋”的纸条时没有注意到那离。
泉随手便将耳旁的纸条一扯，就要丢到一旁。
“喂，不要乱丢垃圾。”葵在她丢掉之前便先抢到了自己的手里。
“受不了”泉又抱怨了一句：“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那你现在也该满意了吧？我得赶快回去，今天又有一批酒要过来，我得亲自查点”
葵认真地摇着头，否认了她的猜测。
“不，叫你来不是为了谈那件事，我要说的是那个养老金。”
泉本来已经在整理心情，但听到葵这句话后，立刻又警觉了起来：“嗯？什么养老金？”
“就是那个，你知道的。”葵将手按在了泉的肩头上：“我后来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事告诉银行。”
“啥？”佐野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啊？这事又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只是偶然知道而已，而且还不一定是知道实情。”
她终于知道葵把自己带到这里是干什么的了，只是这个答案却让她很不爽。
“但是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老人除了养老金和年金外，都没有收入来源。”葵说：“如果养老金亏空的话”
“哦，那个啊”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放心，就算养老金出了那种问题，承担责任的也是那家投资公司和保险公司，老人们的养老金不会少的。我只是想看着她家里出个丑而已，省得再一天到晚耀武扬威。”
“但这很不对。”葵认真地和她讲：“夺爱之事当堂堂正正，不应该牵涉无辜虽然我没有这个立场和你说这些话，而且我也不懂金融什么的，但我知道如果平白无故少了一百亿的话，任何一个银行也不敢说自己不会有问题吧？”
泉顿时气急：“那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让那个银行家去投资的！投资者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别人谁都代替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当他的决定会牵扯到那么多人的时候，你真的能够心安理得地旁观吗？”葵反问道。
“真是够了！”泉气得重重地跺了一脚：“听着，那种事压根轮不到咱们这种人去操心！就算最后出了事，也会有官僚，还有那帮平时自诩为“精英”的家伙们去擦屁股，我们能管好自己这档子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葵依然眉头紧蹙的样子，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是不是这阵子好事做太多了，忘了咱们原本是什么人来着？嗯？”
泉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了蛇纹：“当我们最惨的时候，又有谁来管过我们？嗯？把我家弄成这样时，有银行家大发慈悲，站出来说可以再宽限几天吗？还有你的爷爷，被逼着用苦肉计也要把你送出来，到底为了什么？你别还在自己没有站稳时，就去替别人操自己的心！那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
听着这些话，葵的表情也黯淡了不少，只是态度却依然坚决。
“别人是怎样我不管，我只要管好我自己，我觉得这样不对。”
佐野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么你要去举报我吗？关于NADL那家公司的事情，是我打听来的哦！传出去后，人人都会知道我们俱乐部把不住口风虽然说确实是如此，谁让我认识了一个正义感爆棚的‘朋友’呢？事先声明，我死也不会向那个女人低头！”
泉说到“朋友”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说完话后又单手叉在腰上，就那样原地歪着，略带挑衅地看向了葵。
船前葵牙齿咬住了下嘴唇，迟疑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
“不，我不会去举报，你也是我的朋友，那样做也是背叛。”
“所以？”
“所以，我希望能够劝服你，然后用投匿名信的方式告诉那家银行，关于NADL公司的实情。这一切都随你，当然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是不会出卖你的。”葵眼神恢复了坚定。
虽然这个回答不是最好的，但佐野泉也可以满意了。
“很好那你就试着来劝说我吧，今天这样可不够哦！”她转过了身，拂袖而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是谁沾上了谁
佐野泉自顾自地离去后，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早就想到过，想要劝说泉回心转意会是一项非常艰苦的工作，但事情竟然难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有些始料未及。
葵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凡是能用行动来表达的事，通常来说她就不会选择用说话的方式来表达。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中学时代时葵才能收获到一帮小迷妹，她这种沉默寡言、眉宇有英气的女生通常是最受同性欢迎的。
对于泉的事，她这次依然选择故技重施，想要用行动来说服对方，只不过效果看上去不是很好。
船前葵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但却一直都得不到答案。在损伤了不知道多少个脑细胞之后，她终于确定，以自己的能力大概是不太可能说服对方了。
突然间，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
“咦，这不是小葵吗？在苦恼什么呢？想男人吗？”
葵迅速回过头去，发现说话的人是社区里的谷丽子奶奶。
因为牙齿都掉光的原因，她说话一直都有些漏风，所以不仔细听的话是很难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的。
“您怎么出来了？如果需要买什么的话，让我们带就好。”葵转身迎了上去。
“哎呀，我还没有老糊涂到连买包味精都还要人带的地步。”谷丽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小葵好像是在烦恼什么？别瞒着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哈，真是瞒不住您正好，我想向您讨教一下，到底该怎样才能劝说一位比较固执的朋友回心转意呢？”
“哦？”谷丽子费力将眼皮抬起：“原来是和朋友闹矛盾了吗？”
“是，听说您见过不少世面，所以就想要借机讨教一下麻烦到您了吗？”葵老实地答道。
“不，完全不。”
谷丽子倒是不觉得麻烦——老人在这个年纪时多少都有些好为人师，有年轻人愿意听取经验，他们一向是非常欢迎的。
“固执的家伙吗？说起来以前在飞机上时，也总有一些拎不清的客人啊”
老人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有收不住的趋势，葵倒也没有打断她的意思，而是专心听了下去。
“其实啊，我和你说。那些家伙越是虚张声势、固执己见，就说明他越胆小。这种人往往是因为曾经经历过创伤，才会倾向于保守，因为任何改变都会破坏他心中固有的宁静。”
葵连连点头，表示学到了：“原来如此，她确实是那样的那该怎么办呢？”
“咦？原来是女孩子吗？嘛，算了像这种时候呢，你不能直接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因为她只要听到任何不合心意的话，就会立刻将内心封闭起来，不再听你说任何东西。想要说服她，就得用点手段想不想知道我们乘务公司当时是怎么培训的？”谷丽子怂恿着她。
“您请说。”
“我可以教你一个技巧——让她自己来赞同你的意见！”谷丽子看了一下天色：“快中午了呢，我还是去买味精吧，我一边走一边和你说。”
自从秀则当了万事屋的甩手掌柜后，除了关注政坛外，剩下的精力都放在了校内活动上。
大三就是这点好，自从分了专业后，秀则就只需要应付专业课就行，用棒球部活动的学分加上专业课学分，已经足以应付一年的基本学分需求，而秀则今年的几篇论文又都已经交上去，课程也只有两门是需要期末考试的，所以他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由于今年春季赛的成功，学校算是认可了过去一年秀则他们“挖青苗”的举动，并且表示这种另类的助学计划可以继续下去。反正只要入学成绩合格，他们就什么都不管。
菅野智之在投球被法政大学的人接连轰出后，身为投手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于是便开始学着在投球上施加更多的转速。缺乏旋转的球哪怕打者不轰中球心，也能飞出很远。只有在提高球速的同时提高转速，球才能变得更加灵动，让人不易打准。
为此秀则不得不留出一些时间，用摄影设备辅助自己，帮助这家伙纠正自己的动作，每天保质保量地练80个投球——没法子，别人连接球都接不住。
如果可能的话，秀则也希望能够取得一点成绩，至少能扩大一点影响力，以免以后被问及到久世秀则时，东大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队中有一个王牌投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了——由于日本人的投手情结，尽管前年东大也拿了一次春季赛冠军，但引起的轰动却远不如现在那么多，哪怕秀则一直嘀咕着捕手才是职业球队的建队核心也没用。
而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东大棒球部来了一个一年级的王牌，每当棒球部开始训练，场边都会有不少学生甚至是外校的学生前来围观，棒球部的影响力大增。
所以当平山大亨回到棒球部时，他所看到的就是围了足足小半个操场的同学。
感慨了一下今非昔比的棒球部后，平山大亨便叫来了久世秀则，表示要和他单独谈谈。
秀则到了之后，平山也没有和他客气什么，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我听说你们有一些人受雇成为了临时警员，这很好，在大选前这段日子，希望你能够多留心一下，不要让有心人趁机作乱。”
秀则心里有些反感，但面上依然是笑嘻嘻的。
“你在担心什么，学长？那帮老头老太太难道还能翻天不成？他们连上门推销报纸的都拒绝不了。”
平山连连摇头：“我不是说那些老人，我是说唉精力最为旺盛的这些人。”
秀则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东大的学生。
于是秀则笑得更开心了。
“学长放心吧，多亏学费上涨，近些年东大的左翼分子也越来越少了。学长还不如去京都大学那里看看，那里的左翼分子才多呢。”
“京都大学那里当然有人在盯着。”平山大亨倒是没有反驳秀则的说法：“不过东大这边很多人也只是藏了起来而已，不能说是消失。”
“至少我们运动社团很少有。”秀则指了指场边：“奖学金（助学贷款）那么贵，现在家境稍微差一点的同学都在外面打工，能够有时间参加运动社团的人，家中基本上都有两个子，所以不会是什么左翼分子的。”
秀则说的倒也是实话，因为日本大学学费上涨。所以据日本官方调查，48.9%的大学生都要靠名为“奖学金”，实则利率甚至超过住宅贷款的助学贷款来支付学费，而大学生平均一半以上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打工上。
甚至等他们毕业后，毕业的前几年也要有将近一半的收入用来还助学贷款，还不上的也大有人在。毕竟还款宽容期也就5年，5年后每年加10%利息，如果5年内还不清的，后面估计也就很难还清了。
根据日本学生支援机构2011年的统计数据说，大约有33万的毕业生不能按时还贷，拖欠的还贷总金额达878亿日元，其中约有1万人因无力偿还贷款而申请个人破产。考虑到日本每年毕业的大学生也不过就二三十万，就算这个数字是多年累积起来的，依然有些说不过去。
正因为如此，日本人近些年来大学入学率越来越低。因为大家都觉得上大学可能没那么有用，而且还没毕业身上就背起了巨额贷款很不划算。
学生少了，教育产业以及其基础上的产学研自然要萎靡。
为此，日本政府也是忧心忡忡，毅然决定引入外国留学生来继续推动教育产业，于是便先后推动了G30计划和SGU计划，目标就是吸引外国留学生来日本上学。
当然，学费是坚决不能降的。
2018年时还有很多营销号吹嘘过日本大学就业率98%其实日本人自己都在网上吐槽，说是升学考研、回家务农、自由职业，甚至只是在便利店打工都被他们算为了就业，这个数字水得很。
像川上、秀则、菅野这样不用打工就能付得起学费的，可以说已经压倒一半的学生了。
“最好如此。”平山大亨底气显得有些不足：“从今天开始，你的报告就直接交给我吧，你觉得哪里方便一些？”
秀则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车钥匙。
“就在那边的停车场里好了，以后学长开这辆车过来就行，我看到车后就过来交报告。”
“什么车喂，把钥匙给我干什么？”平山警觉道。
他终于看到了车钥匙上面的奔驰车标。
秀则装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没办法啊，河也様让我换一辆丰田或者本田，说是这辆奔驰太显眼了，我又没有多余的地方摆他学长拿去开吧，记得油费要自己付哦！”
平山终于明白了：“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秀则摊开双手：“以后我可是要开‘事务所’的，少不了要和学长打交道，每次学长都要坐地铁过来，这未免太麻烦了吧？反正这辆二手车的发票也在车右边的储物箱里”
他特意在“二手车”上加重了自己的语气，相信平山能明白他的意思。
平山大亨瞪了秀则半天，然后才将车钥匙从秀则手中提了出去。
“报告不能马虎。”
他丢下了这句话后，便走向了停车场。
第二百九十三章小心翼翼地踏上冰块
秀则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平山学长到底隶属哪一部分的“公安”。
如果是警察系统内那个独立的“公安”，那么平山就应该是“警备局”的下属，负责在受监视的团体组织内工作。
但不知道为什么，秀则突然想起平山学长毕业前去美国玩的那一趟。
如果他不是去玩的呢？
虽然平山嚷嚷着是要去美国见证全垒打记录的，而且也确实给学弟们带回了iphone手机，但这只能证明他确实是去了美国，却不能说明他在那里做了什么。
毕竟日本还不是一个正常国家，在警察系统之外还有一个名为“公安调查厅”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活动根据就是日本的《破坏活动防止法》，隶属于“公安审查委员会”，也可以说是他们的打手，而“公安审查委员会”则是直接对首相负责。
而公安调查厅存在的意义，就是对实行暴力主义破坏活动的团体进行限制、解散，尤其是针对“反体制的团体”进行监视。
也许有人会奇怪，那这个组织岂不是和警察系统内部的“警备局——公安课”一样吗？职能权限重复了？
当然不一样了！
因为“公安调查厅”的全部职员在上岗之前有一项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是到美国去，接受美国CIA的入职培训。
他们与其说是只对首相负责，还不如说他们在美国人的指示下，同样也拥有一部分监视日本首相、内阁的职能。
这就是为什么秀则会对平山有所怀疑的原因——美国对于日本的控制，远远比一般人能想到的还要深。
就算是日本公务员一再裁撤，但这个部门的经费预算却一直很充足，而且和传统的警察系统之间也是貌合神离，自成一套系统，关系大概也和二战时日本陆军和海军之间的关系差不多，你懂的。
不过秀则也没有烦恼太久——反正自己在日本这个地方他能选择的路也并不多，尽量延缓被资本注入的时间，尽可能做些自己该做的事便好。
像文在引一样快意恩仇、对着财阀一通乱砍当然是很爽，但这个“民意总统”除了为恩师卢武旋报仇外，对韩国平民主义的贡献几乎是0也是事实，秀则可不想做这样的人。
一辆二手车不值几个钱，就算被查出来平山也几乎不用担责，秀则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肯不肯收自己东西罢了。只要平山肯收，那就说明自己并不是在被监视，而是真的在帮忙做事。
平山学长的大概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冒着“受贿”的危险，收下了秀则这“不值钱”的东西，以安秀则的心。就好像医生在手术前一定要收病人家属的红包一样，手术做完后再退就是了
确定了自己暂时无事后，秀则终于敢放心大胆地继续自己的下一步了。
对平山大亨他有一点没有说谎，那就是他确实打算找机会加入河也太郎私人的“政治事务所”，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显示出自己的能力来才行。
政治家的事务所可以说是日本政坛的一种具象化，它是日本政治家们开展活动的重要依托。
在国会选举期间，政治家事务所的工作人员们往往倾巢出动，为自己的主子去拉选票、募集政治资金等。可以说事务所是政治家开展政治活动大本营，而政治家的名片上印的联系电话号码也是事务所的，而不是他本人的。
秀则想要加入其中，为自己接下来做事谋取一番便利。
2009年的7月15日，日本即将在这一天举行东京都议会的选举，而这个选举一向被认为是众议院选举的“前哨战”。就好像是高考前的模拟考一样，能够在这个选举中获胜的党派，基本都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按照秀则的想法，自民党应该会在这个选举中发挥出全部力量才对。
只不过当他通过河也太郎的秘书转达自己的意见时，河也太郎却推辞了。
“无需现在就发力，久世君。”他打电话过来开解：“来日方长，这次选举搞不好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帮助森首相保住位置已经展现了我们的能力，我们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而且现在前辈们身体还都很健康，所以我们不妨再等等。”
听他这么一说，秀则就懂了——原来自民党还没有经历过失政危机，所以“少壮派”暂时还无法出头，现在不管大家为选举出了多大的力，果子都肯定会被上面人摘走。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秀则表示自己会虚心接纳：“那么，如果在下毕业后打算为阁下效更多力的话，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河也太郎发出了会意的笑：“你想要做我的接待秘书吗？可惜，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是我们庆应大学的一个后辈。”
“在下并不是对这个位置有所觊觎，而且在下的身家实在是不经查。”秀则赶忙澄清：“只不过我有一个朋友，他对政治比较感兴趣。”
秀则说的人自然是吉原平太，这小子脸皮厚、心肠黑，说谎从来不用打草稿，社交能力还强，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至于他本人是真的不想当这个，想当政治家的接待秘书当然可以，而且成功的话就可以得到一部分该政治家的政治遗产，但前提是——学会背锅。
政治家在事务所工作的人员都可称为秘书，是日本法律所承认的一种专业服务政治的人。
每个政治家允许被拥有3个秘书，秘书们要负责为政治家出谋划策，而且还掌握着政治家的活动日程、政治捐款等核心事务，妥妥的高级管家。
而这些秘书虽然不属于公务人员，但按照日本的政策，他们也有工资，而且这工资和参议员的工资一样，都是国家发放的，年收入通常在700-1100万円之间，相信吉原平太不会拒绝这个美差。
当然，因为这些政策秘书的性质，所以日本出台了政策，说是要对这些人进行考核。这考核的强度到底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从日本政客的政策秘书基本上都是从心腹秘书提拔上来的看，这个考核恐怕不会很严。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河也太郎追问：“难道是看上了政策秘书？”
和这位向来讲究直来直去的大佬，秀则也没必要客气什么，不然事后还有可能被骂矫情，所以秀则也就实话直说了。
不就是要官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自己给钱给人，帮忙竞选，如果表面上还对河也一副毫无所求的样子，那反而才有问题吧？
“因为在下的野望是将万事屋开遍全日本，所以说如果想要对阁下有所裨益的话，可能‘选举事务秘书’比较适合他。”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看不到河也太郎的面容，但秀则猜想对方应该很满意，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快的样子。
“那可是一项重任。”河也太郎说：“实话说，做这个非常麻烦，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不过如果是东大的学生，我倒是不担心他考试会出问题，哈哈。”
“请您放心，他非常擅长演讲，一定会为您筹集很多‘小额捐款’。”秀则暗示道。
按照《政治现金管制法》中的规定，向政治家捐款的人必须是日本国籍，同一政治组织向同一个人之间不得捐款超过150万，同样捐款人每年不能向政治捐款超过1000万。同时，如果有人捐款超过五万，那就属于大额捐赠，收支报告中必须注明捐赠者的姓名和地址。
虽然规章非常严谨，但很明显，如果这个规定真的能够得到严格执行，那日本就不会出现财团控制政治的情况了。
比如说，捐49999円就不用登记了但这样的捐款要是有很多呢？150万确实是上限，但是如果捐款的团体也有很多呢？
说白了，脱裤子放屁罢了。
对秀则的暗示，河也太郎心知肚明。
“你有心了放心吧，河也家不会亏待功臣的。”他也做出了承诺。
第二百九十四章鸠山全力进攻
因为法律允许政治家有三个政策秘书，所以一名优秀的政客当然要把这个资源利用到极限才行。
有三个秘书，所以开三个事务所，这很正常，对吧？
因为河也太郎本人的选区是神奈川15区，所以他两个事务所都设在了神奈川县，一个在茅崎市，一个在平冢市，而在东京的事务所他则选在了千代田区的永田町。
虽然得到了上面的准许，但秀则可不会大大咧咧地跑过去说“两年后老子就要在这里上班了”之类的话，而是一切按规矩来。在这种小事上不给上面人添麻烦，也是作为政治生态底层的起码觉悟。
他规规矩矩地过去递了简历，将自己高中以来的所作所为详细列了上去，形式做得比一般的求职者还要规范，哪怕是外人看到了也说不出个任何不对，最多也只是感慨两句，说是东京大学的毕业生也要沦落到给政客拉选票了之类。
负责接待求职者的人一开始还有些傲气，不过看到秀则简历上的“东京大学”后，也稍稍收敛了一点。
“东京大学？请问，你认不认识东京大学志愿者团体的宫岛雄介？”面试的人试探着问道。
秀则心说果然——当初的志愿者团体也是河也家的人请来的。
“认识，而且已经合作了很久了。在下的流浪汉扶助NPO，得到了宫岛学长很大的帮助，不过他今年应该已经毕业了。”秀则回答。
负责人听完后微微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我有时间会去问一问他的等等，流浪汉扶助NPO”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简历翻回了第一页，并扫向了简历开头的部分。
秀则心说合着你一开始压根就没有看我的名字，是根本就没打算接收应届毕业生的吧？
看了名字后，负责面试的人脸上突然堆起了笑容。
“不好意思，失礼了请稍等一下，有些东西我必须向上面请示。”他对秀则做了个歉意的表情，身子还稍稍躬了一下。
过了一会，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则是方才的面试官。
“你好，我是事务所的负责人盛·淳二，方才我听板仓说，你是宫岛君的后辈？”
“算是吧。”秀则简单地答道。
听了这个回答，盛淳二也露出了微笑。
接下来，二人就理想、规划之类乌七八糟的东西，随便谈了谈，事情也差不多就这么定了下来。
最后盛先生亲自把秀则送出了事务所门外，说了一堆诸如面试结束后还要经过一轮审查才能定下来，至于签三方协议要等到九月，实习则是从大四时开始之类的套话，架势倒是做了个十成十。不过有些东西不用说那么明白，大家都懂。专业分好，工作也找完，对一个大学生来说，除了修满学分和毕业论文要操心外，基本也就没有什么正事要做的了，没钱的人就可以开始全天候打工、还助学贷款，有钱的公子哥就可以开始吃喝玩乐，转入东京大学麻将系就读。
大学嘛，最后两年就是给你时间和工作去对接的。对秀则这种有准备的人来说，社会自然就是一片等待他却大显身手的广阔天地，他甚至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而对那些玩了四年的人来说，那就是走上刑场。
不过他现在也没必要急于求成就是了。
一方面是河也太郎毕竟年轻，所以资历在党内还有些不足，最近他在运营的最大项目无非也就是《器官移植法》的修正案。要不是曾经有过割肝救父的壮举，在器官移植这方面有着相当程度的美誉，恐怕就连这个活计也轮不到河也太郎来做。
对此秀则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丢一点山口山组极道倒卖人体器官的黑幕，其余的则是完全帮不上忙。
第二方面就是，自民党看来是输定了。
随着时间推移，麻生首相期望的“经济好转”并没有发生，或者说，除了一些官方自卖自夸的数据外，日本经济并没有发生眼见的好转。
尽管麻生许诺要在10年内让日本人“人均收入达到世界第一”，但民主党却翻出了2005年时自民党在众议院选举时做出的120项承诺，即便是按照自民党强行解释的“已经有55项承诺兑现”，兑现率也不足50%。
借此，民主党展开了大肆批评，说是“自民党的承诺，你们还相信吗？”
他们一方面公开讽刺自民党的承诺不可信，另一方面则是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同样在5月，民主党党首小泽壹郎因为丑闻的原因不得不辞职，将党首位置让给了鸠山油纪夫。鸠山家和麻生家一样，都属于日本政坛的传统“豪门”，只不过鸠山和麻生家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如果他大选获胜的话，麻生派将遭受到相当程度的打击。
新官上任三把火，鸠山油纪夫为了大选，提出了多项非常动人的承诺，包括“提高育儿补贴”、“向农、林、渔业从业者提供收入补偿”“免收高速公路路费”“废除汽油税暂定税率”、“大幅改革养老金制度”以及“终结世袭政治”等内容。
而在本国公民不怎么关心的内容上，鸠山也表示出了大方，比如不参拜靖国神厕等。
不过他最大的外交变化，是要求“日美对等”，也就是要求美国和日本平等对话。为此他向选民做出了承诺，说是要缩小驻日美军基地、重新检讨琉球普天间机场迁移，让自卫队停止在印度洋为美国供油。
就在鸠山提出“日美对等”这个口号后，美国第二天就做出了反应。
美国前助理国防部长、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就通过《朝日新闻》，对民主党的立场公开喊话。
在报道中，奈直接赤裸裸地表示“日本并未拥有与美国同样的军力”、“如果因民主党的政见主张“修改美日地位协议”，那正好可以谈谈日本应增加该分担的责任”、“美、中、日三国保持良好关系才能对区域稳定有所贡献，但这三角关系中当然是美日之间的距离最近、最紧密。”
这番讲话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外人不得而知，但民主党走到这一步后，显然是已经无法回头了，就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他们也必须走下去。
不过民主党还不是日本这些政党中最激进的，在日本此次即将参加选举的政党中，还突然冒出了一个第三势力。
第二百九十五章政治家的钱袋子
走在街上时，秀则发现随着大选日子越来越近，街头上的政治气氛也越来越浓厚了。
几乎每一片稍微大一点的街道，还有地铁站的出口，都有政治家披挂着缎带之类的东西，旁边摆上宣传道具，喊着自己的口号，以此号召选民投自己的票。
这些口号千奇百怪、无所不包，不过据秀则观察，还是民主党“四年内绝不会增加消费税”的承诺最受百姓欢迎。
至于其它的嘛
“日本需要‘第三势力’！”
“朝鲜阴谋用核武器炸毁日本皇宫！”
“只要我们当选，我们第二天就让自卫队进攻朝鲜！”
这便是所谓的“第三股势力”，也就是幸福实现党的竞选口号——也就是“幸福科学教”想要模仿创价学会组建公明党的过往，实现干政之举所组建的一个党派。
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竞选口号时，连秀则这个自诩见多识广的人都惊了——这特么的闹的又是哪一出？
和他们一比，像是“一定要自杀的话，请捐献器官啊！”这种口号都显得不再那么惊世骇俗。而这又是一个叫“安乐死党”的组织所提出的竞选口号，但自杀的人会不会考虑到捐献器官，这个
仿佛是要刷新秀则下限一样，像是日共、社民党这些老牌一点的政党，提出的口号还算比较正常，至于更多的比如“上班族新党”、“日本爱醋党”、“摩托新党”、“9条网络党”这种，他们所提出的五花八门的竞选口号，在秀则看来颇有一种森罗万象之感。
不过这些党派与其说是党，还不如说是宣传一种理念，至于说它们在政坛上的能量，那自然是没有的。
毕竟如果一个人想要竞选，那么在竞选前就必须先付出300万円的保证金，如果没有当选的话，这笔保证金也不退还，这也就意味着家庭年收入普遍在500万円以下的日本中产阶级几乎不可能涉足，能够参选的不是有财阀资助的政坛老手，就是极道老大、邪教头子之类。
比如幸福实现党这种，其背后也是不知道有什么金主在支持的“幸福科学教”。其教主大川隆法当年也是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的，后来又到纽约城市大学学金融系。
也不知道这位主在美国受了什么精神刺激，回国后他就在1986年建立幸福科学协会，声称自己受到先知默罕默德、耶稣、佛祖、孔子以及莫扎特的精神指引，他的世间使命是带给所有人幸福。
正因为创价学会这种从传统意义上说也可以归为邪教的组织，经过创立公明党后成功转正，并且和自民党结成了执政同盟，所以估计大川隆法也想仿效其故智，也来上这么一出。
虽然这个“幸福实现党”就是个笑话，但它为了选举所花费的却是真金白银。他们为了09年这次选举，推出了将近30个候选人去竞选议员。想想看，一个议员要300万円的保证金，那么这个邪教就为此付出了8000多万去竞选，这都相当于十几个大公司的接待费用总和了。
也就是说在日本政坛，你可以坏，但绝不能没钱。
而久世秀则由于出身的原因，恐怕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入阁，考公务员估计也做不到高层，所以他给自己这一代的定位就是“成为政客的钱袋子”。
虽然说这依然有些不太爽，但当钱袋子总比当夜壶要强得多，至少主人从钱袋取完钱后还会随身放好，夜壶用完后只会一脚踹开。至于将来自己的家庭能爬多高，那就要看自己和千子的下一代了，反正秀则现阶段最大的目标就是搞资产。
到MMP公司视察了一圈后，秀则皱起了眉头。
尽管MMP公司的营业额依然在增长，但增长速度却越来越慢，似乎是快要到一个瓶颈了。
“怎么回事？现在经济形势不好，按照‘口红经济’，我们公司卖的这些廉价货应该很畅销才对吧？”秀则纳闷。
公司负责人苦笑了一下：“确实如此，市场越来越大了。”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秀则更奇怪了。
“关键是同行竞争越来越激烈了。”负责人感慨：“现在国内知名的好几家大艾薇片公司都已经开始做数字营销这一块，虽然它们有的免费、有的依然要钱，但节省了刻录费用和宣发费用后，它们成本也压低了不少。”
“广告呢？他们接广告了没有？”秀则很关心这个。
“接了，而且还接了不少。”
“片子的质量呢？”
“呃因为要免费的原因，所以现在大家都在拼命压低拍片成本”
“太好了。”秀则心满意足地说：“我们赢定了。”
负责人：？
大概是因为大家越来越不愿意花钱买碟的关系，所以当免费的艾薇片推到网上后，哪怕是平时不怎么喜欢用电脑的人在这种诱惑下，也开始学习使用电脑下载起了片子。
眼见着这种状况，就算是传统艾薇片厂商也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学着怎样借助网络进行创收。当然，要不是他们实在是打不过年轻人越来越多的和心会，他们宁肯直接下黑手去搞。
在负责人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内，MMP公司必然会遭到同行群起而攻之的围剿，而很多广告商也开始利用同行竞争来对MMP公司进行压价，所以公司注定会生存得很艰难。
“告诉广告中介商，说我们不会降价，甚至近期还有可能会提价。接下来我们将推出‘精准广告定位’服务，如果愿意合作就加入。”秀则说出了自己的新计划。
“提、提价？”
“对，说起来，在我们这里供职的女老师们，现在都应该已经开始带货了吧？”秀则问。
负责人不清楚秀则怎么刚说到广告，现在又开始关心员工工作，但会长问的话那是一定要立刻回答上来的。
“是，确实有，而且最近她们都在推自己的‘倒模产品’，号召粉丝‘一边看一边体验和实际相同的感受’”
“销量如何？”
“销量有多有少，视知名度而定。”负责人老实回答。
“很好。”秀则更满意了，“接下来我们就开始第二步吧对了，你知道不知道有哪位这方面的导演，擅长表现生活气息的？我要挖角，把他挖过来，如果合同期限太长，那就直接收购他所在的公司也行。”
因为铜期货已经开始大幅上涨，所以手头有钱的秀则豪气冲天，说收购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生活气息，您是指剧情片吗？”
“对，就是那种有剧情，而且场景让人非常有代入感，喜欢用家庭日常做背景，最好擅长乡村题材的。”秀则提示道。
负责人着实愣了一阵子——秀则的要求可是够高的。
看他发愣，秀则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未免太多了一些，毕竟艾薇片厂商多少年来都一直在试图压低成本，尤其是很热的东京那种把公司注册在美国的更是如此，因为引入成本巨大，所以拍片上只能更加节约一些。
在片成本不断压低的今天，再想找几个擅长剧情的导演未免太困难了。
“很难吗？那我降低下要求”
秀则话还没说完，负责人便深鞠了一躬。
“不，并非没有合适的，只不过这实在是太巧，所以在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有合适的？”
“有，但他自己也有一家公司，只是听说公司最近状态不太好，如果社长提出收购、注资的话，应该能把他和他的公司都收购过来……”
“哦，谁啊？他擅长农村题材？”秀则好奇地问。
“是，他的艺名叫亨利·塚本，这位导演非常擅长农村题材，其代表作品是‘昭和系列’，具有非常浓厚的和风气息，而且画面表现力也很强，据说能让人隔着屏幕闻到气味。”
“那就收购他的公司。”秀则眼皮都不眨一下，“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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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野泉盯着手里的纸牌，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液。
而她对面，一位老太太也是屏气凝神，紧紧地盯着泉的面庞。
突然间，老太太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和我拼，你还太嫩！”
随着老太太的一声大喊，泉手中仅剩的两张牌中的那张梅花七，被老人从她手里拔了出来。
这样一来，泉的手里就只剩一张“小丑”了。
“啊~~~”佐野泉发出了悲鸣：“为什么吖？又是我输！”
“哈哈哈哈~~”
欧巴桑笑得张开了嘴，连大槽牙都露了出来：“都说了，小姑娘还是太嫩！不懂得管理自己表情的人啊，将来是无法在社会上立足的。”
“再来！”佐野泉不服气：“我见过的客人不比任何人少，不应该输给谷丽子奶奶才对。”
老太太嘴角翘起，露出了“滑稽”的表情：“小姑娘有韧劲是好事，不过你确定你见过的世面比我多吗？”
“哼，当然，每天都要接待几十位有钱的客人。”
说到这里，佐野泉有些心虚——因为她主要管的还是大客户，还有和公司洽谈、牵线的事，管场内还是要看业务骨干。
“几十位。”老太太差点又笑出来，“我当年哪天不要见几百个，要说大人物，我见得也不比你少啊？”
“啊？”泉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您当年是做什么的？”
老太太将头昂了起来：“空姐！而且首相官邸举办的宴会，我当年也去了不下十几次。说起来，佐藤那家伙办的宴会，那真叫一个奢华”
“空姐还可以去首相官邸？”泉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
“切，小丫头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年代，能上飞机的又是什么人。”老太太傲娇了，“不好好伺候我们，我们还不去首相那边接待贵客呢。”
泉不说话了。
如果这老太太真的是佐藤荣作时期就负责接待贵宾的，那见过的人恐怕真的比自己多几十倍都不止。
等等，不对啊？就算见的人再多，玩抽鬼牌也不应该
她一边想着，一边迅速重新给在座的几位发好了牌，准备再来一局。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地上掠过了一道白光。
泉迅速回过头去，结果后面一位正在“观战”的老头，没能及时把袖子里的镜子塞回去。
“啊啊啊~~你们作弊！”泉顿时炸了。
船前葵听到动静便探头进来看了一眼，看到泉正和老人们玩闹后才放下了心。
“呼~~还担心她无法融入来着。”葵暗自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万事屋的人前来敲门。
“佐久间宅、桂木宅，还有市市谷宅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不过鹤见宅因为水管构造不明，去找地产公司要了图纸来看，所以耽搁了点时间，不过也快了，我路过时已经在复原。”
“辛苦您了。”葵赞许了一句。
原来，万事屋也会在老人们聚会的时候趁机做一些土木工作方面的事，以免叮叮咣咣的声音吵到老人。
接到差不多完事的消息后，葵便告诉了这些老人们。老人们在感谢之余，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500円、千円钞来做酬谢——这事如果是家政公司来搞，没有个大几千是绝对搞不下来的，甚至破万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麻烦你们了。”谷丽子搂着葵说：“又是帮我们修房子，又是陪我们聊天打牌的”
葵不敢用力挣，生怕伤到了老人，只得任她这么搂着。
“哪里，多谢惠顾。”葵看着放在自己手里的万円钞说：“不过，您是不是给太多了？修您家的玻璃用不了那么多钱。”
“怎么会？”老太太嗔怪：“你们做了这么多的事，只收那点钱怎么可能回本？听我的，拿着！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你们帮我把杂志退订的事呢，那几个家伙实在是太吓人了”
葵的表情显得有些困惑：
“这个，成本开支的事是会长在管，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我们不靠这个盈利，至于耗材我倒是知道一点，都是直接买唐吉诃德的内部价，他们帮我们联系的尾货。”
“唐吉诃德？”老太太一听这个名字就拉下了脸：“你们这些好孩子啊，还是不要和那个‘小混混集中营’扯到一起比较好，贵一点就贵一点，我们承受得起。”
葵偷偷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确认纹青一点也露不出来后才放心：“您说笑了，他们不敢惹我们。”
她暗自下定决心，就算别人说得再可怕，下次也一定要去做激光手术，把纹身洗掉才行。
一旁的老头子们大多也是如此，一边和万事屋的人道谢，一边商议着下次去谁家聚会。
“对了，明天到我家那片草地上，帮我挖几个洞。”有老人突然一拍额头，想起了什么：“你看我这记性，几次都想提，但都忘了我看那片地很不错，可以打迷你高尔夫啊，我们几个老友买的球杆，都堆在仓库里堆了十几年的灰，该拿出来用一用了”
“在哪里挖呢？”葵掏出了笔记本。
老人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想出该怎么形容那里的地貌，只好放弃。
“呃一时间很难说清啊。算了，明天你们来的时候，我再带你们去好了。”
在她们交谈的时候，泉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出门后被风一吹，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你叫我过来，就是来帮你做义工的吗？”她问。
葵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嘛。”
“开、开个鬼的心啊！”泉杏目圆瞪：“陪一些上世纪初的老人家聊天，怎么可能会开心啊！”
葵对着她的脸指了指：“左边鬓角前面，还有一张纸条没有摘。”
她这一说，泉才注意到。果然，刚才从脸上取写着“笨蛋”的纸条时没有注意到那离。
泉随手便将耳旁的纸条一扯，就要丢到一旁。
“喂，不要乱丢垃圾。”葵在她丢掉之前便先抢到了自己的手里。
“受不了”泉又抱怨了一句：“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那你现在也该满意了吧？我得赶快回去，今天又有一批酒要过来，我得亲自查点”
葵认真地摇着头，否认了她的猜测。
“不，叫你来不是为了谈那件事，我要说的是那个养老金。”
泉本来已经在整理心情，但听到葵这句话后，立刻又警觉了起来：“嗯？什么养老金？”
“就是那个，你知道的。”葵将手按在了泉的肩头上：“我后来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事告诉银行。”
“啥？”佐野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啊？这事又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只是偶然知道而已，而且还不一定是知道实情。”
她终于知道葵把自己带到这里是干什么的了，只是这个答案却让她很不爽。
“但是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老人除了养老金和年金外，都没有收入来源。”葵说：“如果养老金亏空的话”
“哦，那个啊”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放心，就算养老金出了那种问题，承担责任的也是那家投资公司和保险公司，老人们的养老金不会少的。我只是想看着她家里出个丑而已，省得再一天到晚耀武扬威。”
“但这很不对。”葵认真地和她讲：“夺爱之事当堂堂正正，不应该牵涉无辜虽然我没有这个立场和你说这些话，而且我也不懂金融什么的，但我知道如果平白无故少了一百亿的话，任何一个银行也不敢说自己不会有问题吧？”
泉顿时气急：“那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让那个银行家去投资的！投资者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别人谁都代替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当他的决定会牵扯到那么多人的时候，你真的能够心安理得地旁观吗？”葵反问道。
“真是够了！”泉气得重重地跺了一脚：“听着，那种事压根轮不到咱们这种人去操心！就算最后出了事，也会有官僚，还有那帮平时自诩为“精英”的家伙们去擦屁股，我们能管好自己这档子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葵依然眉头紧蹙的样子，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是不是这阵子好事做太多了，忘了咱们原本是什么人来着？嗯？”
泉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了蛇纹：“当我们最惨的时候，又有谁来管过我们？嗯？把我家弄成这样时，有银行家大发慈悲，站出来说可以再宽限几天吗？还有你的爷爷，被逼着用苦肉计也要把你送出来，到底为了什么？你别还在自己没有站稳时，就去替别人操自己的心！那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
听着这些话，葵的表情也黯淡了不少，只是态度却依然坚决。
“别人是怎样我不管，我只要管好我自己，我觉得这样不对。”
佐野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么你要去举报我吗？关于NADL那家公司的事情，是我打听来的哦！传出去后，人人都会知道我们俱乐部把不住口风虽然说确实是如此，谁让我认识了一个正义感爆棚的‘朋友’呢？事先声明，我死也不会向那个女人低头！”
泉说到“朋友”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说完话后又单手叉在腰上，就那样原地歪着，略带挑衅地看向了葵。
船前葵牙齿咬住了下嘴唇，迟疑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
“不，我不会去举报，你也是我的朋友，那样做也是背叛。”
“所以？”
“所以，我希望能够劝服你，然后用投匿名信的方式告诉那家银行，关于NADL公司的实情。这一切都随你，当然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是不会出卖你的。”葵眼神恢复了坚定。
虽然这个回答不是最好的，但佐野泉也可以满意了。
“很好那你就试着来劝说我吧，今天这样可不够哦！”她转过了身，拂袖而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是谁沾上了谁
佐野泉自顾自地离去后，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早就想到过，想要劝说泉回心转意会是一项非常艰苦的工作，但事情竟然难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有些始料未及。
葵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凡是能用行动来表达的事，通常来说她就不会选择用说话的方式来表达。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中学时代时葵才能收获到一帮小迷妹，她这种沉默寡言、眉宇有英气的女生通常是最受同性欢迎的。
对于泉的事，她这次依然选择故技重施，想要用行动来说服对方，只不过效果看上去不是很好。
船前葵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但却一直都得不到答案。在损伤了不知道多少个脑细胞之后，她终于确定，以自己的能力大概是不太可能说服对方了。
突然间，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
“咦，这不是小葵吗？在苦恼什么呢？想男人吗？”
葵迅速回过头去，发现说话的人是社区里的谷丽子奶奶。
因为牙齿都掉光的原因，她说话一直都有些漏风，所以不仔细听的话是很难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的。
“您怎么出来了？如果需要买什么的话，让我们带就好。”葵转身迎了上去。
“哎呀，我还没有老糊涂到连买包味精都还要人带的地步。”谷丽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小葵好像是在烦恼什么？别瞒着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哈，真是瞒不住您正好，我想向您讨教一下，到底该怎样才能劝说一位比较固执的朋友回心转意呢？”
“哦？”谷丽子费力将眼皮抬起：“原来是和朋友闹矛盾了吗？”
“是，听说您见过不少世面，所以就想要借机讨教一下麻烦到您了吗？”葵老实地答道。
“不，完全不。”
谷丽子倒是不觉得麻烦——老人在这个年纪时多少都有些好为人师，有年轻人愿意听取经验，他们一向是非常欢迎的。
“固执的家伙吗？说起来以前在飞机上时，也总有一些拎不清的客人啊”
老人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有收不住的趋势，葵倒也没有打断她的意思，而是专心听了下去。
“其实啊，我和你说。那些家伙越是虚张声势、固执己见，就说明他越胆小。这种人往往是因为曾经经历过创伤，才会倾向于保守，因为任何改变都会破坏他心中固有的宁静。”
葵连连点头，表示学到了：“原来如此，她确实是那样的那该怎么办呢？”
“咦？原来是女孩子吗？嘛，算了像这种时候呢，你不能直接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因为她只要听到任何不合心意的话，就会立刻将内心封闭起来，不再听你说任何东西。想要说服她，就得用点手段想不想知道我们乘务公司当时是怎么培训的？”谷丽子怂恿着她。
“您请说。”
“我可以教你一个技巧——让她自己来赞同你的意见！”谷丽子看了一下天色：“快中午了呢，我还是去买味精吧，我一边走一边和你说。”
自从秀则当了万事屋的甩手掌柜后，除了关注政坛外，剩下的精力都放在了校内活动上。
大三就是这点好，自从分了专业后，秀则就只需要应付专业课就行，用棒球部活动的学分加上专业课学分，已经足以应付一年的基本学分需求，而秀则今年的几篇论文又都已经交上去，课程也只有两门是需要期末考试的，所以他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由于今年春季赛的成功，学校算是认可了过去一年秀则他们“挖青苗”的举动，并且表示这种另类的助学计划可以继续下去。反正只要入学成绩合格，他们就什么都不管。
菅野智之在投球被法政大学的人接连轰出后，身为投手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于是便开始学着在投球上施加更多的转速。缺乏旋转的球哪怕打者不轰中球心，也能飞出很远。只有在提高球速的同时提高转速，球才能变得更加灵动，让人不易打准。
为此秀则不得不留出一些时间，用摄影设备辅助自己，帮助这家伙纠正自己的动作，每天保质保量地练80个投球——没法子，别人连接球都接不住。
如果可能的话，秀则也希望能够取得一点成绩，至少能扩大一点影响力，以免以后被问及到久世秀则时，东大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谁。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队中有一个王牌投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了——由于日本人的投手情结，尽管前年东大也拿了一次春季赛冠军，但引起的轰动却远不如现在那么多，哪怕秀则一直嘀咕着捕手才是职业球队的建队核心也没用。
而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东大棒球部来了一个一年级的王牌，每当棒球部开始训练，场边都会有不少学生甚至是外校的学生前来围观，棒球部的影响力大增。
所以当平山大亨回到棒球部时，他所看到的就是围了足足小半个操场的同学。
感慨了一下今非昔比的棒球部后，平山大亨便叫来了久世秀则，表示要和他单独谈谈。
秀则到了之后，平山也没有和他客气什么，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我听说你们有一些人受雇成为了临时警员，这很好，在大选前这段日子，希望你能够多留心一下，不要让有心人趁机作乱。”
秀则心里有些反感，但面上依然是笑嘻嘻的。
“你在担心什么，学长？那帮老头老太太难道还能翻天不成？他们连上门推销报纸的都拒绝不了。”
平山连连摇头：“我不是说那些老人，我是说唉精力最为旺盛的这些人。”
秀则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东大的学生。
于是秀则笑得更开心了。
“学长放心吧，多亏学费上涨，近些年东大的左翼分子也越来越少了。学长还不如去京都大学那里看看，那里的左翼分子才多呢。”
“京都大学那里当然有人在盯着。”平山大亨倒是没有反驳秀则的说法：“不过东大这边很多人也只是藏了起来而已，不能说是消失。”
“至少我们运动社团很少有。”秀则指了指场边：“奖学金（助学贷款）那么贵，现在家境稍微差一点的同学都在外面打工，能够有时间参加运动社团的人，家中基本上都有两个子，所以不会是什么左翼分子的。”
秀则说的倒也是实话，因为日本大学学费上涨。所以据日本官方调查，48.9%的大学生都要靠名为“奖学金”，实则利率甚至超过住宅贷款的助学贷款来支付学费，而大学生平均一半以上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打工上。
甚至等他们毕业后，毕业的前几年也要有将近一半的收入用来还助学贷款，还不上的也大有人在。毕竟还款宽容期也就5年，5年后每年加10%利息，如果5年内还不清的，后面估计也就很难还清了。
根据日本学生支援机构2011年的统计数据说，大约有33万的毕业生不能按时还贷，拖欠的还贷总金额达878亿日元，其中约有1万人因无力偿还贷款而申请个人破产。考虑到日本每年毕业的大学生也不过就二三十万，就算这个数字是多年累积起来的，依然有些说不过去。
正因为如此，日本人近些年来大学入学率越来越低。因为大家都觉得上大学可能没那么有用，而且还没毕业身上就背起了巨额贷款很不划算。
学生少了，教育产业以及其基础上的产学研自然要萎靡。
为此，日本政府也是忧心忡忡，毅然决定引入外国留学生来继续推动教育产业，于是便先后推动了G30计划和SGU计划，目标就是吸引外国留学生来日本上学。
当然，学费是坚决不能降的。
2018年时还有很多营销号吹嘘过日本大学就业率98%其实日本人自己都在网上吐槽，说是升学考研、回家务农、自由职业，甚至只是在便利店打工都被他们算为了就业，这个数字水得很。
像川上、秀则、菅野这样不用打工就能付得起学费的，可以说已经压倒一半的学生了。
“最好如此。”平山大亨底气显得有些不足：“从今天开始，你的报告就直接交给我吧，你觉得哪里方便一些？”
秀则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车钥匙。
“就在那边的停车场里好了，以后学长开这辆车过来就行，我看到车后就过来交报告。”
“什么车喂，把钥匙给我干什么？”平山警觉道。
他终于看到了车钥匙上面的奔驰车标。
秀则装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没办法啊，河也様让我换一辆丰田或者本田，说是这辆奔驰太显眼了，我又没有多余的地方摆他学长拿去开吧，记得油费要自己付哦！”
平山终于明白了：“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秀则摊开双手：“以后我可是要开‘事务所’的，少不了要和学长打交道，每次学长都要坐地铁过来，这未免太麻烦了吧？反正这辆二手车的发票也在车右边的储物箱里”
他特意在“二手车”上加重了自己的语气，相信平山能明白他的意思。
平山大亨瞪了秀则半天，然后才将车钥匙从秀则手中提了出去。
“报告不能马虎。”
他丢下了这句话后，便走向了停车场。
第二百九十三章小心翼翼地踏上冰块
秀则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平山学长到底隶属哪一部分的“公安”。
如果是警察系统内那个独立的“公安”，那么平山就应该是“警备局”的下属，负责在受监视的团体组织内工作。
但不知道为什么，秀则突然想起平山学长毕业前去美国玩的那一趟。
如果他不是去玩的呢？
虽然平山嚷嚷着是要去美国见证全垒打记录的，而且也确实给学弟们带回了iphone手机，但这只能证明他确实是去了美国，却不能说明他在那里做了什么。
毕竟日本还不是一个正常国家，在警察系统之外还有一个名为“公安调查厅”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活动根据就是日本的《破坏活动防止法》，隶属于“公安审查委员会”，也可以说是他们的打手，而“公安审查委员会”则是直接对首相负责。
而公安调查厅存在的意义，就是对实行暴力主义破坏活动的团体进行限制、解散，尤其是针对“反体制的团体”进行监视。
也许有人会奇怪，那这个组织岂不是和警察系统内部的“警备局——公安课”一样吗？职能权限重复了？
当然不一样了！
因为“公安调查厅”的全部职员在上岗之前有一项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是到美国去，接受美国CIA的入职培训。
他们与其说是只对首相负责，还不如说他们在美国人的指示下，同样也拥有一部分监视日本首相、内阁的职能。
这就是为什么秀则会对平山有所怀疑的原因——美国对于日本的控制，远远比一般人能想到的还要深。
就算是日本公务员一再裁撤，但这个部门的经费预算却一直很充足，而且和传统的警察系统之间也是貌合神离，自成一套系统，关系大概也和二战时日本陆军和海军之间的关系差不多，你懂的。
不过秀则也没有烦恼太久——反正自己在日本这个地方他能选择的路也并不多，尽量延缓被资本注入的时间，尽可能做些自己该做的事便好。
像文在引一样快意恩仇、对着财阀一通乱砍当然是很爽，但这个“民意总统”除了为恩师卢武旋报仇外，对韩国平民主义的贡献几乎是0也是事实，秀则可不想做这样的人。
一辆二手车不值几个钱，就算被查出来平山也几乎不用担责，秀则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肯不肯收自己东西罢了。只要平山肯收，那就说明自己并不是在被监视，而是真的在帮忙做事。
平山学长的大概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冒着“受贿”的危险，收下了秀则这“不值钱”的东西，以安秀则的心。就好像医生在手术前一定要收病人家属的红包一样，手术做完后再退就是了
确定了自己暂时无事后，秀则终于敢放心大胆地继续自己的下一步了。
对平山大亨他有一点没有说谎，那就是他确实打算找机会加入河也太郎私人的“政治事务所”，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显示出自己的能力来才行。
政治家的事务所可以说是日本政坛的一种具象化，它是日本政治家们开展活动的重要依托。
在国会选举期间，政治家事务所的工作人员们往往倾巢出动，为自己的主子去拉选票、募集政治资金等。可以说事务所是政治家开展政治活动大本营，而政治家的名片上印的联系电话号码也是事务所的，而不是他本人的。
秀则想要加入其中，为自己接下来做事谋取一番便利。
2009年的7月15日，日本即将在这一天举行东京都议会的选举，而这个选举一向被认为是众议院选举的“前哨战”。就好像是高考前的模拟考一样，能够在这个选举中获胜的党派，基本都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按照秀则的想法，自民党应该会在这个选举中发挥出全部力量才对。
只不过当他通过河也太郎的秘书转达自己的意见时，河也太郎却推辞了。
“无需现在就发力，久世君。”他打电话过来开解：“来日方长，这次选举搞不好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帮助森首相保住位置已经展现了我们的能力，我们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而且现在前辈们身体还都很健康，所以我们不妨再等等。”
听他这么一说，秀则就懂了——原来自民党还没有经历过失政危机，所以“少壮派”暂时还无法出头，现在不管大家为选举出了多大的力，果子都肯定会被上面人摘走。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秀则表示自己会虚心接纳：“那么，如果在下毕业后打算为阁下效更多力的话，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河也太郎发出了会意的笑：“你想要做我的接待秘书吗？可惜，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是我们庆应大学的一个后辈。”
“在下并不是对这个位置有所觊觎，而且在下的身家实在是不经查。”秀则赶忙澄清：“只不过我有一个朋友，他对政治比较感兴趣。”
秀则说的人自然是吉原平太，这小子脸皮厚、心肠黑，说谎从来不用打草稿，社交能力还强，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至于他本人是真的不想当这个，想当政治家的接待秘书当然可以，而且成功的话就可以得到一部分该政治家的政治遗产，但前提是——学会背锅。
政治家在事务所工作的人员都可称为秘书，是日本法律所承认的一种专业服务政治的人。
每个政治家允许被拥有3个秘书，秘书们要负责为政治家出谋划策，而且还掌握着政治家的活动日程、政治捐款等核心事务，妥妥的高级管家。
而这些秘书虽然不属于公务人员，但按照日本的政策，他们也有工资，而且这工资和参议员的工资一样，都是国家发放的，年收入通常在700-1100万円之间，相信吉原平太不会拒绝这个美差。
当然，因为这些政策秘书的性质，所以日本出台了政策，说是要对这些人进行考核。这考核的强度到底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从日本政客的政策秘书基本上都是从心腹秘书提拔上来的看，这个考核恐怕不会很严。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河也太郎追问：“难道是看上了政策秘书？”
和这位向来讲究直来直去的大佬，秀则也没必要客气什么，不然事后还有可能被骂矫情，所以秀则也就实话直说了。
不就是要官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自己给钱给人，帮忙竞选，如果表面上还对河也一副毫无所求的样子，那反而才有问题吧？
“因为在下的野望是将万事屋开遍全日本，所以说如果想要对阁下有所裨益的话，可能‘选举事务秘书’比较适合他。”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看不到河也太郎的面容，但秀则猜想对方应该很满意，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快的样子。
“那可是一项重任。”河也太郎说：“实话说，做这个非常麻烦，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不过如果是东大的学生，我倒是不担心他考试会出问题，哈哈。”
“请您放心，他非常擅长演讲，一定会为您筹集很多‘小额捐款’。”秀则暗示道。
按照《政治现金管制法》中的规定，向政治家捐款的人必须是日本国籍，同一政治组织向同一个人之间不得捐款超过150万，同样捐款人每年不能向政治捐款超过1000万。同时，如果有人捐款超过五万，那就属于大额捐赠，收支报告中必须注明捐赠者的姓名和地址。
虽然规章非常严谨，但很明显，如果这个规定真的能够得到严格执行，那日本就不会出现财团控制政治的情况了。
比如说，捐49999円就不用登记了但这样的捐款要是有很多呢？150万确实是上限，但是如果捐款的团体也有很多呢？
说白了，脱裤子放屁罢了。
对秀则的暗示，河也太郎心知肚明。
“你有心了放心吧，河也家不会亏待功臣的。”他也做出了承诺。
第二百九十四章鸠山全力进攻
因为法律允许政治家有三个政策秘书，所以一名优秀的政客当然要把这个资源利用到极限才行。
有三个秘书，所以开三个事务所，这很正常，对吧？
因为河也太郎本人的选区是神奈川15区，所以他两个事务所都设在了神奈川县，一个在茅崎市，一个在平冢市，而在东京的事务所他则选在了千代田区的永田町。
虽然得到了上面的准许，但秀则可不会大大咧咧地跑过去说“两年后老子就要在这里上班了”之类的话，而是一切按规矩来。在这种小事上不给上面人添麻烦，也是作为政治生态底层的起码觉悟。
他规规矩矩地过去递了简历，将自己高中以来的所作所为详细列了上去，形式做得比一般的求职者还要规范，哪怕是外人看到了也说不出个任何不对，最多也只是感慨两句，说是东京大学的毕业生也要沦落到给政客拉选票了之类。
负责接待求职者的人一开始还有些傲气，不过看到秀则简历上的“东京大学”后，也稍稍收敛了一点。
“东京大学？请问，你认不认识东京大学志愿者团体的宫岛雄介？”面试的人试探着问道。
秀则心说果然——当初的志愿者团体也是河也家的人请来的。
“认识，而且已经合作了很久了。在下的流浪汉扶助NPO，得到了宫岛学长很大的帮助，不过他今年应该已经毕业了。”秀则回答。
负责人听完后微微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我有时间会去问一问他的等等，流浪汉扶助NPO”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简历翻回了第一页，并扫向了简历开头的部分。
秀则心说合着你一开始压根就没有看我的名字，是根本就没打算接收应届毕业生的吧？
看了名字后，负责面试的人脸上突然堆起了笑容。
“不好意思，失礼了请稍等一下，有些东西我必须向上面请示。”他对秀则做了个歉意的表情，身子还稍稍躬了一下。
过了一会，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则是方才的面试官。
“你好，我是事务所的负责人盛·淳二，方才我听板仓说，你是宫岛君的后辈？”
“算是吧。”秀则简单地答道。
听了这个回答，盛淳二也露出了微笑。
接下来，二人就理想、规划之类乌七八糟的东西，随便谈了谈，事情也差不多就这么定了下来。
最后盛先生亲自把秀则送出了事务所门外，说了一堆诸如面试结束后还要经过一轮审查才能定下来，至于签三方协议要等到九月，实习则是从大四时开始之类的套话，架势倒是做了个十成十。不过有些东西不用说那么明白，大家都懂。专业分好，工作也找完，对一个大学生来说，除了修满学分和毕业论文要操心外，基本也就没有什么正事要做的了，没钱的人就可以开始全天候打工、还助学贷款，有钱的公子哥就可以开始吃喝玩乐，转入东京大学麻将系就读。
大学嘛，最后两年就是给你时间和工作去对接的。对秀则这种有准备的人来说，社会自然就是一片等待他却大显身手的广阔天地，他甚至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而对那些玩了四年的人来说，那就是走上刑场。
不过他现在也没必要急于求成就是了。
一方面是河也太郎毕竟年轻，所以资历在党内还有些不足，最近他在运营的最大项目无非也就是《器官移植法》的修正案。要不是曾经有过割肝救父的壮举，在器官移植这方面有着相当程度的美誉，恐怕就连这个活计也轮不到河也太郎来做。
对此秀则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丢一点山口山组极道倒卖人体器官的黑幕，其余的则是完全帮不上忙。
第二方面就是，自民党看来是输定了。
随着时间推移，麻生首相期望的“经济好转”并没有发生，或者说，除了一些官方自卖自夸的数据外，日本经济并没有发生眼见的好转。
尽管麻生许诺要在10年内让日本人“人均收入达到世界第一”，但民主党却翻出了2005年时自民党在众议院选举时做出的120项承诺，即便是按照自民党强行解释的“已经有55项承诺兑现”，兑现率也不足50%。
借此，民主党展开了大肆批评，说是“自民党的承诺，你们还相信吗？”
他们一方面公开讽刺自民党的承诺不可信，另一方面则是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同样在5月，民主党党首小泽壹郎因为丑闻的原因不得不辞职，将党首位置让给了鸠山油纪夫。鸠山家和麻生家一样，都属于日本政坛的传统“豪门”，只不过鸠山和麻生家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如果他大选获胜的话，麻生派将遭受到相当程度的打击。
新官上任三把火，鸠山油纪夫为了大选，提出了多项非常动人的承诺，包括“提高育儿补贴”、“向农、林、渔业从业者提供收入补偿”“免收高速公路路费”“废除汽油税暂定税率”、“大幅改革养老金制度”以及“终结世袭政治”等内容。
而在本国公民不怎么关心的内容上，鸠山也表示出了大方，比如不参拜靖国神厕等。
不过他最大的外交变化，是要求“日美对等”，也就是要求美国和日本平等对话。为此他向选民做出了承诺，说是要缩小驻日美军基地、重新检讨琉球普天间机场迁移，让自卫队停止在印度洋为美国供油。
就在鸠山提出“日美对等”这个口号后，美国第二天就做出了反应。
美国前助理国防部长、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就通过《朝日新闻》，对民主党的立场公开喊话。
在报道中，奈直接赤裸裸地表示“日本并未拥有与美国同样的军力”、“如果因民主党的政见主张“修改美日地位协议”，那正好可以谈谈日本应增加该分担的责任”、“美、中、日三国保持良好关系才能对区域稳定有所贡献，但这三角关系中当然是美日之间的距离最近、最紧密。”
这番讲话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外人不得而知，但民主党走到这一步后，显然是已经无法回头了，就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他们也必须走下去。
不过民主党还不是日本这些政党中最激进的，在日本此次即将参加选举的政党中，还突然冒出了一个第三势力。
第二百九十五章政治家的钱袋子
走在街上时，秀则发现随着大选日子越来越近，街头上的政治气氛也越来越浓厚了。
几乎每一片稍微大一点的街道，还有地铁站的出口，都有政治家披挂着缎带之类的东西，旁边摆上宣传道具，喊着自己的口号，以此号召选民投自己的票。
这些口号千奇百怪、无所不包，不过据秀则观察，还是民主党“四年内绝不会增加消费税”的承诺最受百姓欢迎。
至于其它的嘛
“日本需要‘第三势力’！”
“朝鲜阴谋用核武器炸毁日本皇宫！”
“只要我们当选，我们第二天就让自卫队进攻朝鲜！”
这便是所谓的“第三股势力”，也就是幸福实现党的竞选口号——也就是“幸福科学教”想要模仿创价学会组建公明党的过往，实现干政之举所组建的一个党派。
第一次看到他们的竞选口号时，连秀则这个自诩见多识广的人都惊了——这特么的闹的又是哪一出？
和他们一比，像是“一定要自杀的话，请捐献器官啊！”这种口号都显得不再那么惊世骇俗。而这又是一个叫“安乐死党”的组织所提出的竞选口号，但自杀的人会不会考虑到捐献器官，这个
仿佛是要刷新秀则下限一样，像是日共、社民党这些老牌一点的政党，提出的口号还算比较正常，至于更多的比如“上班族新党”、“日本爱醋党”、“摩托新党”、“9条网络党”这种，他们所提出的五花八门的竞选口号，在秀则看来颇有一种森罗万象之感。
不过这些党派与其说是党，还不如说是宣传一种理念，至于说它们在政坛上的能量，那自然是没有的。
毕竟如果一个人想要竞选，那么在竞选前就必须先付出300万円的保证金，如果没有当选的话，这笔保证金也不退还，这也就意味着家庭年收入普遍在500万円以下的日本中产阶级几乎不可能涉足，能够参选的不是有财阀资助的政坛老手，就是极道老大、邪教头子之类。
比如幸福实现党这种，其背后也是不知道有什么金主在支持的“幸福科学教”。其教主大川隆法当年也是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的，后来又到纽约城市大学学金融系。
也不知道这位主在美国受了什么精神刺激，回国后他就在1986年建立幸福科学协会，声称自己受到先知默罕默德、耶稣、佛祖、孔子以及莫扎特的精神指引，他的世间使命是带给所有人幸福。
正因为创价学会这种从传统意义上说也可以归为邪教的组织，经过创立公明党后成功转正，并且和自民党结成了执政同盟，所以估计大川隆法也想仿效其故智，也来上这么一出。
虽然这个“幸福实现党”就是个笑话，但它为了选举所花费的却是真金白银。他们为了09年这次选举，推出了将近30个候选人去竞选议员。想想看，一个议员要300万円的保证金，那么这个邪教就为此付出了8000多万去竞选，这都相当于十几个大公司的接待费用总和了。
也就是说在日本政坛，你可以坏，但绝不能没钱。
而久世秀则由于出身的原因，恐怕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入阁，考公务员估计也做不到高层，所以他给自己这一代的定位就是“成为政客的钱袋子”。
虽然说这依然有些不太爽，但当钱袋子总比当夜壶要强得多，至少主人从钱袋取完钱后还会随身放好，夜壶用完后只会一脚踹开。至于将来自己的家庭能爬多高，那就要看自己和千子的下一代了，反正秀则现阶段最大的目标就是搞资产。
到MMP公司视察了一圈后，秀则皱起了眉头。
尽管MMP公司的营业额依然在增长，但增长速度却越来越慢，似乎是快要到一个瓶颈了。
“怎么回事？现在经济形势不好，按照‘口红经济’，我们公司卖的这些廉价货应该很畅销才对吧？”秀则纳闷。
公司负责人苦笑了一下：“确实如此，市场越来越大了。”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秀则更奇怪了。
“关键是同行竞争越来越激烈了。”负责人感慨：“现在国内知名的好几家大艾薇片公司都已经开始做数字营销这一块，虽然它们有的免费、有的依然要钱，但节省了刻录费用和宣发费用后，它们成本也压低了不少。”
“广告呢？他们接广告了没有？”秀则很关心这个。
“接了，而且还接了不少。”
“片子的质量呢？”
“呃因为要免费的原因，所以现在大家都在拼命压低拍片成本”
“太好了。”秀则心满意足地说：“我们赢定了。”
负责人：？
大概是因为大家越来越不愿意花钱买碟的关系，所以当免费的艾薇片推到网上后，哪怕是平时不怎么喜欢用电脑的人在这种诱惑下，也开始学习使用电脑下载起了片子。
眼见着这种状况，就算是传统艾薇片厂商也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学着怎样借助网络进行创收。当然，要不是他们实在是打不过年轻人越来越多的和心会，他们宁肯直接下黑手去搞。
在负责人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内，MMP公司必然会遭到同行群起而攻之的围剿，而很多广告商也开始利用同行竞争来对MMP公司进行压价，所以公司注定会生存得很艰难。
“告诉广告中介商，说我们不会降价，甚至近期还有可能会提价。接下来我们将推出‘精准广告定位’服务，如果愿意合作就加入。”秀则说出了自己的新计划。
“提、提价？”
“对，说起来，在我们这里供职的女老师们，现在都应该已经开始带货了吧？”秀则问。
负责人不清楚秀则怎么刚说到广告，现在又开始关心员工工作，但会长问的话那是一定要立刻回答上来的。
“是，确实有，而且最近她们都在推自己的‘倒模产品’，号召粉丝‘一边看一边体验和实际相同的感受’”
“销量如何？”
“销量有多有少，视知名度而定。”负责人老实回答。
“很好。”秀则更满意了，“接下来我们就开始第二步吧对了，你知道不知道有哪位这方面的导演，擅长表现生活气息的？我要挖角，把他挖过来，如果合同期限太长，那就直接收购他所在的公司也行。”
因为铜期货已经开始大幅上涨，所以手头有钱的秀则豪气冲天，说收购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生活气息，您是指剧情片吗？”
“对，就是那种有剧情，而且场景让人非常有代入感，喜欢用家庭日常做背景，最好擅长乡村题材的。”秀则提示道。
负责人着实愣了一阵子——秀则的要求可是够高的。
看他发愣，秀则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未免太多了一些，毕竟艾薇片厂商多少年来都一直在试图压低成本，尤其是很热的东京那种把公司注册在美国的更是如此，因为引入成本巨大，所以拍片上只能更加节约一些。
在片成本不断压低的今天，再想找几个擅长剧情的导演未免太困难了。
“很难吗？那我降低下要求”
秀则话还没说完，负责人便深鞠了一躬。
“不，并非没有合适的，只不过这实在是太巧，所以在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有合适的？”
“有，但他自己也有一家公司，只是听说公司最近状态不太好，如果社长提出收购、注资的话，应该能把他和他的公司都收购过来……”
“哦，谁啊？他擅长农村题材？”秀则好奇地问。
“是，他的艺名叫亨利·塚本，这位导演非常擅长农村题材，其代表作品是‘昭和系列’，具有非常浓厚的和风气息，而且画面表现力也很强，据说能让人隔着屏幕闻到气味。”
“那就收购他的公司。”秀则眼皮都不眨一下，“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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