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透露消息
施针之时，姜倚宁神情专注，但她今日的眉头皱出了明显的川字，梁风陕当然知道她为何而发愁，纠结片刻，最终道：
“反正你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小的索性也不瞒你了。你外祖父的案子已经是铁板钉钉了，他和军械监司监曹光正拒不认罪。但谢少将军顺着那胭脂铺查到了几个外夷安插在京的细作，他们都供出你外祖父确实贩卖军械，而曹光正更是外夷的细作。目前就算谢少将军有心护白家，恐也无力回天了。”
胭脂铺！
事情果然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姜倚宁指尖僵硬，试了几次，银针都偏离了穴位，她深呼吸一下，迅速调整心态，精准地连续扎了几针。
“朝廷各方有什么动静？”
不该透露的案件详情都已经透露了，再多说一些又如何？
梁风陕在心里总结了下：
“听说皇上对这件事零容忍，是谢少将军极力主张此案尚有蹊跷，才得以拖延至今都没定罪。但命凉州谢家军出兵征战外夷的圣旨已经送到，附近州府的粮草也在陆续送往前线，百官对此案的注意力自然也就转到战与不战上，正吵得不可开交。”
也就是说，在所有人心里，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白秦天和曹光正二人就是此次贩卖军械的主谋！
一口气堵在姜倚宁心口，她咬了咬舌尖，强烈的痛感让她能保持理智：“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事？”
“近来是还发生了些事，但和此案关系不大。”
“都与我说说，我最近都要愁死了，听听其他事缓解一下。”姜倚宁扎完针，到一旁去换烈酒，以备待会儿消毒之用。
梁风陕上前继续帮梁父按摩：
“小的只能窝于这一亩三分地里，得到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你权当听个八卦算了。峖州今年雨量极少，大皇子自请去安抚民心。四皇子的表弟当街调戏个良家女子，被人告到了京兆府，也不知怎的，就闹到了皇上那儿，皇上就把他们都给罚了。还有五皇子，受此案影响，主张调查全国军备……”
眼帘瞬间掀起，姜倚宁再听不到其他的了。
前世谢家军备遗失案是在明年才被揭发，但据她所了解的情况是这批军备早在今年年初就被人盗走了，所以此时曝光，也能达到前世的效果——太平公与兵马大元帅被以遗失军备定罪斩首，谢家军分崩离析，谢家众人更是命丧于此。
这次会不会重蹈覆辙？
“你待会儿帮我跑一趟谢府，就说我有急事相求。”
姜倚宁打断梁风陕的话，神色是他不曾见过的严肃，他连忙颔首答应。
姜府中，姜雪茶听到下人汇报的事，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捏着扇柄的五指关节处都没了血色，狰狞得如蓄势待发的鹰爪一般。
“她每日的吃食都是从繁云楼买去的？”
哪怕听得很清楚，姜雪茶仍不敢相信，繁云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一道最简单的清炒时蔬，都得花上二两银子。
“是啊，奴婢亲眼看到狱卒去买的，一顿饭最少五菜一汤。对了，奴婢还听说有一次点了份佛跳墙，几十两就那么一小盅啊，可贵可贵了……”丫鬟边说边比划，羡慕之意溢于言表。
别说她了，就连姜雪茶都嫉妒得眼红。
五菜一汤，一顿就至少花了三十两，吃得比家里都好！
哪是坐牢啊，分明就是去享受的！
“是五皇子还是谢校尉付钱？”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带着要把人活生生嚼碎的狠劲儿，丫鬟吓得一哆嗦，磕磕巴巴道：“是谢谢校尉。”
闻言，姜雪茶才总算好受些。
那丫鬟不经事，一被吓到就越来越惶恐，两股战战不说，牙齿还互相打架，碰撞后的声音格外刺耳。
姜雪茶不耐，将她赶了出去，而后招来心腹芷颂，与其耳语几句，却把芷颂吓得瞪圆了眼。
“这不好吧？那种东西会要命的！”
“不然我要你去买它来做什么？”姜雪茶白了芷颂一眼，“这事也怪不着我，她命该如此。”
芷颂不理解自家小姐的话，但不敢不听，只好换了身烂衣裳稍作伪装去买毒。
当装着致命毒药的小瓶子到姜雪茶手中时，她翻来覆去地欣赏，露出了得意的笑。
上一次她好不容易骗姜倚宁去私奔，却让姜倚宁得了个谢屿崇当靠山，这次送姜倚宁进了昭狱，可五皇子反倒巴巴地去送东西。
下一次呢？
下一次是不是就能把五皇子给笼络了过去？
每个穿书女主都有弄死反派的使命，姜倚宁这次去见了阎罗王，也别怪她狠，要怪就怪姜倚宁自己是爱作妖总坏她事的恶毒反派！
“小姐！您的头发！”
芷颂惊呼，如见鬼一般看着姜雪茶。
“大惊小怪什么？平日嬷嬷教你的规矩都……”
斥责戛然而止，姜雪茶脸上的厌烦凝固住，瞳孔大震，呼吸越发急促。
雪一般的手指握着装了毒药的玉瓷瓶，莹莹的玉色和能反光的雪色搭配，美得清新脱俗，赏心悦目。
可手上突然间落下一大缕带着头皮的乌发，就显得过于惊悚了。
落在手上的头发油亮乌黑，一看就是保养得极好的，挨着手的那端被一层薄到透明的头皮连接，堪堪卡在毒药瓶和虎口之间，另一端则轻轻垂下，晃啊晃，晃啊晃，似依旧长在少女头上一样。
姜雪茶瞪着这缕长发目眦欲裂，心跳砰砰砰越发强烈，耳朵里更是发出嗡鸣，久久不停歇。
“这是，什么？”
好半晌，姜雪茶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转头看向芷颂。
“奴婢不不……奴婢这就给您请大夫！”
话音未落，芷颂就跑了出去，但她显然是被此景吓到了，发软的双腿使不上力，每走一步都跌跌撞撞的。
这举动，再次在姜雪茶濒临崩溃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她怒斥：“回来！”
芷颂僵在原地，转过身时再次见证了一块头皮连带着头发从头顶脱落，瞬间泪流满面，惶然道：“可您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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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小的索性也不瞒你了。你外祖父的案子已经是铁板钉钉了，他和军械监司监曹光正拒不认罪。但谢少将军顺着那胭脂铺查到了几个外夷安插在京的细作，他们都供出你外祖父确实贩卖军械，而曹光正更是外夷的细作。目前就算谢少将军有心护白家，恐也无力回天了。”
胭脂铺！
事情果然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姜倚宁指尖僵硬，试了几次，银针都偏离了穴位，她深呼吸一下，迅速调整心态，精准地连续扎了几针。
“朝廷各方有什么动静？”
不该透露的案件详情都已经透露了，再多说一些又如何？
梁风陕在心里总结了下：
“听说皇上对这件事零容忍，是谢少将军极力主张此案尚有蹊跷，才得以拖延至今都没定罪。但命凉州谢家军出兵征战外夷的圣旨已经送到，附近州府的粮草也在陆续送往前线，百官对此案的注意力自然也就转到战与不战上，正吵得不可开交。”
也就是说，在所有人心里，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白秦天和曹光正二人就是此次贩卖军械的主谋！
一口气堵在姜倚宁心口，她咬了咬舌尖，强烈的痛感让她能保持理智：“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事？”
“近来是还发生了些事，但和此案关系不大。”
“都与我说说，我最近都要愁死了，听听其他事缓解一下。”姜倚宁扎完针，到一旁去换烈酒，以备待会儿消毒之用。
梁风陕上前继续帮梁父按摩：
“小的只能窝于这一亩三分地里，得到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你权当听个八卦算了。峖州今年雨量极少，大皇子自请去安抚民心。四皇子的表弟当街调戏个良家女子，被人告到了京兆府，也不知怎的，就闹到了皇上那儿，皇上就把他们都给罚了。还有五皇子，受此案影响，主张调查全国军备……”
眼帘瞬间掀起，姜倚宁再听不到其他的了。
前世谢家军备遗失案是在明年才被揭发，但据她所了解的情况是这批军备早在今年年初就被人盗走了，所以此时曝光，也能达到前世的效果——太平公与兵马大元帅被以遗失军备定罪斩首，谢家军分崩离析，谢家众人更是命丧于此。
这次会不会重蹈覆辙？
“你待会儿帮我跑一趟谢府，就说我有急事相求。”
姜倚宁打断梁风陕的话，神色是他不曾见过的严肃，他连忙颔首答应。
姜府中，姜雪茶听到下人汇报的事，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捏着扇柄的五指关节处都没了血色，狰狞得如蓄势待发的鹰爪一般。
“她每日的吃食都是从繁云楼买去的？”
哪怕听得很清楚，姜雪茶仍不敢相信，繁云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一道最简单的清炒时蔬，都得花上二两银子。
“是啊，奴婢亲眼看到狱卒去买的，一顿饭最少五菜一汤。对了，奴婢还听说有一次点了份佛跳墙，几十两就那么一小盅啊，可贵可贵了……”丫鬟边说边比划，羡慕之意溢于言表。
别说她了，就连姜雪茶都嫉妒得眼红。
五菜一汤，一顿就至少花了三十两，吃得比家里都好！
哪是坐牢啊，分明就是去享受的！
“是五皇子还是谢校尉付钱？”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带着要把人活生生嚼碎的狠劲儿，丫鬟吓得一哆嗦，磕磕巴巴道：“是谢谢校尉。”
闻言，姜雪茶才总算好受些。
那丫鬟不经事，一被吓到就越来越惶恐，两股战战不说，牙齿还互相打架，碰撞后的声音格外刺耳。
姜雪茶不耐，将她赶了出去，而后招来心腹芷颂，与其耳语几句，却把芷颂吓得瞪圆了眼。
“这不好吧？那种东西会要命的！”
“不然我要你去买它来做什么？”姜雪茶白了芷颂一眼，“这事也怪不着我，她命该如此。”
芷颂不理解自家小姐的话，但不敢不听，只好换了身烂衣裳稍作伪装去买毒。
当装着致命毒药的小瓶子到姜雪茶手中时，她翻来覆去地欣赏，露出了得意的笑。
上一次她好不容易骗姜倚宁去私奔，却让姜倚宁得了个谢屿崇当靠山，这次送姜倚宁进了昭狱，可五皇子反倒巴巴地去送东西。
下一次呢？
下一次是不是就能把五皇子给笼络了过去？
每个穿书女主都有弄死反派的使命，姜倚宁这次去见了阎罗王，也别怪她狠，要怪就怪姜倚宁自己是爱作妖总坏她事的恶毒反派！
“小姐！您的头发！”
芷颂惊呼，如见鬼一般看着姜雪茶。
“大惊小怪什么？平日嬷嬷教你的规矩都……”
斥责戛然而止，姜雪茶脸上的厌烦凝固住，瞳孔大震，呼吸越发急促。
雪一般的手指握着装了毒药的玉瓷瓶，莹莹的玉色和能反光的雪色搭配，美得清新脱俗，赏心悦目。
可手上突然间落下一大缕带着头皮的乌发，就显得过于惊悚了。
落在手上的头发油亮乌黑，一看就是保养得极好的，挨着手的那端被一层薄到透明的头皮连接，堪堪卡在毒药瓶和虎口之间，另一端则轻轻垂下，晃啊晃，晃啊晃，似依旧长在少女头上一样。
姜雪茶瞪着这缕长发目眦欲裂，心跳砰砰砰越发强烈，耳朵里更是发出嗡鸣，久久不停歇。
“这是，什么？”
好半晌，姜雪茶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转头看向芷颂。
“奴婢不不……奴婢这就给您请大夫！”
话音未落，芷颂就跑了出去，但她显然是被此景吓到了，发软的双腿使不上力，每走一步都跌跌撞撞的。
这举动，再次在姜雪茶濒临崩溃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她怒斥：“回来！”
芷颂僵在原地，转过身时再次见证了一块头皮连带着头发从头顶脱落，瞬间泪流满面，惶然道：“可您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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