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1996：从卖鱼到首富
翌日清晨。
天还不亮时，市场里各大摊位的摊主们，就早早的起来准备摆摊。
“爸，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今天辛苦你自己看摊啊。”
话音刚落，陈安抓过摊位旁的自行车，两脚一蹬出了市场，就如一阵风似的，朝着陈国强摆了摆手便一溜烟消失在陈国强的视线当中。
“这小子，唉……昨天还觉得他懂事了，想不到还是以前的样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望着儿子背影消失的方向，陈国强无奈的发出一声感慨。
一路上陈安风驰电掣，一口气骑出了两条街。
最终自行车停在特色小吃一条街外。
陈安看到路口有家省城引进的泡馍店。
看清了店门口的牌匾后，陈安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老马家牛羊肉泡馍，没错，就是这家了！”
确定地方找对了之后，陈安便停好自行车，给自己点了根烟默默等待着什么。
他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的。
等一个能解决父亲摊位问题的人。
实际上这个人陈安上辈子也认识。
甚至对方还在陈安发迹前，给过他不少的帮助。
陈安只记得后来他们在聊天时。
那人曾多次提到过这条特色小吃街。
他每个月发工资后，第二天上班之前，都喜欢来路口这家泡馍店买上一份泡馍。
早上熬的第一锅汤，以及出的第一批白饼，都是最美味的。
正当陈安倚着车把，百无聊赖的抽着烟时，突然眼前一亮。
刚才他亲眼看到，一个夹着公文包，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进了泡馍店。
尽管那人样貌比陈安印象中的年轻了许多，可陈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严国海。
上辈子陈安认识他时，对方已经是余林市工商局的一位处长了。
而现在，如果陈安没记错的话，他还只是负责榆堡县市场规划的一个小组长而已。
但恰好，正是李大彪和李大庆兄弟俩的直属上司！
陈安在远处扶着自行车等了一会儿。
看到严国海提着一袋打包好的泡馍，从店里走出来时，陈安立马翻身上车。
自行车车头摆正之后，显然是冲着严国海去的。
陈安两脚猛蹬几圈，眼看着快到严国海身边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捏了把刹车。
“小心刹车坏了，快让开啊！”
“啊！”
看着迎面撞来的自行车，严国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公文包里的文件洒了一地。
那袋打包好的泡馍，就更加不用多说了。
至于陈安跟那辆自行车，同样是摔的不轻。
“你这个小同志是怎么回事啊？自行车骑那么快干什么？”
严国海一边捂着老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扭头看向陈安。
陈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顾不得拍打，就赶忙上去帮着捡起那些散落一地的文件。
“不好意思啊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造纸厂小区市场的，家里货快卖光了赶着去进货，不然也不会骑这么快，实在是抱歉啊！”
“好了好了，我也没什么大事，你下次小心点就行！”
严国海见陈安是个少年，道歉态度也极为诚恳，也就没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陈安则是在收拾文件的过程中，不经意间瞄了眼上面的内容。
将一沓文件递给严国海时，陈安还语气充满歉意的开口。
“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门真是碰上好人了！”
严国海接过文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
“小兄弟，你刚才说你是那边纸厂小区市场的？”
“是的，大哥，你要去那边办事吗，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从小在那边长大的。”
陈安扶起自行车，又是热情又是骄傲的语气出口。
其实内心一松，自己今天精心筹划的这场偶遇，到这里算是成功一半了。
以陈安对严国海的了解，严国海肯定会追着他刨根问底。
而严国海这两天也正好想要深入的了解一下市场的真实情况。
之前他倒也去各大试点市场实地考察过。
可每次他去之前，市场管理员都会事先跟摊主们打好招呼。
摊主们也怕得罪人，说起话来唯唯诺诺的，总是有许多顾忌。
这样的考察，根本没法让严国海真正了解每一个市场的真实情况！
此时碰到了从小在造纸厂市场上长大的陈安。
这让严国海心中大喜。
陈安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只要稍微引导，自己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我还真准备去那边市场转转，但又不是很熟悉，要说做到真正了解，肯定还得是你们这些摊主啊！”
“大哥您客气了，鱼档是我爸开的，我可不是什么摊主，就是帮我爸的忙而已。”
陈安连连摆动双手，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严国海却是直接热情的握住他的手。
“没事，你们年轻人说话耿直，没那么多弯弯肠子，我就喜欢和你们打交道，有血性，敢说真话，今天我就想听你说说关于你们纸厂小区市场的事！”
听了严国海的话，陈安脸上露出认同感的表情，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大哥，我刚才撞洒了你的泡馍，我再给你买一份。”
泡馍店里。
陈安撞洒了严国海两块五一份的普通泡馍，非得花三块钱赔给他一份优质的。
对此严国海拗不过陈安，只好坦然接受。
好在第一锅汤跟第一批饼都还没卖完。
陈安赔给严国海一份，又花两块五给自己也买了一份。
毕竟出门太早，他也什么都没吃。
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十几分钟，泡馍还没做好，陈安已经在严国海的话术引导下，将自己的家庭背景都给说了出来。
严国海也能从陈安真诚的语气中感受到这个小兄弟是个实在人，顿生好感，当下也不在继续闲聊，直接谈正事。
从公文包里的文件抽出几页递给陈安。
“小安，你看看我这上面写的东西，有什么想法，大胆和我说，我就喜欢和你聊天。”
陈安心头一乐，他就等严国海主动把话题转移到市场上。
也知道严国海只是借此了解更多关于纸厂小区市场的事。
严国海想试探一下陈安到底知道多少市场上的事，其实陈安说不出来也没关系，他的目的是想借此为难陈安，让陈安把他家大人引出来，这样对于调研市场情况肯定是跨越式的进步。
可严国海没想到陈安在翻看那些文件时。
不是年轻人应有的拘谨和慌张，而是真的认真翻看。
这让严国海不禁挑眉，心头略有一点期待。
陈安仔细看着，发现这几页文件赫然是一份为整个榆堡县城各大市场做的规划方案。
而方案中提出的三处早期试点市场，就有父亲经营鱼档的造纸厂小区市场。
这个年代各大市场的环境都比较混乱。
很多摊主懒得打扫卫生，或是清扫的不够细致。
就导致市场环境恶劣，各类鱼腥和肉类腐烂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臭气熏天。
而上面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为了让各大市场，乃至整个榆堡的生态环境得到良好的改善，已经开过几次会议。
这次的摊位打乱，又摊主抽签重新分配，就是上次会议通过的试用方案。
为的就是将一些鱼档和肉类摊位分散开来，免得有味道的都凑在一起。
而陈安知道，这个方案显然是行不通的。
甚至最终结果，与会议的初衷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上辈子陈安出狱后，就听说过。
在三大试点市场尝试过这个摊位打乱重排的方案后，短短半个月内，混乱程度就有了愈演愈烈的兆头。
最后还是一个省城来的小组长，提出了“分类规划，分别管理”的方案，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而那个小组长，后来听人说也在年底之前，晋升成了榆堡工商局市场科的主任。
如今看到严国海做出的方案，赫然正是以分类规划，分别管理为核心的。
陈安再结合自己生前的种种记忆，很快就将一个个故事碎片串联了起来。
原来前世那个为榆堡解决了一大麻烦，然后晋升科长，在坊间有口皆碑的能人，就是严国海啊！
上辈子陈安跟严国海很熟，严国海也帮过不少像他这样年轻有为的创业者。
但严国海此人向来不喜居功，也很少提及自己以前的光辉事迹。
因此陈安还真不知道。
当年这个解决了榆堡一大难题的方案，就是严国海提出来的！
不过如今陈安看到的这一版，显然还不算完善。
方案中有许多微不可察的漏洞。
虽然细说起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问题。
可真要是这么实施下去，长年累月的，也未必不会出现什么隐患。
这时老板端着托盘，送了两碗泡馍上来，又赠送了两小碟糖蒜。
糖蒜又叫甜蒜，对秦省人来说，这是吃泡馍必不可少的宝贝。
能够解腻生津，将泡馍肉汤的香味儿，再次提升一个档次！
陈安一边溜碗边吃着滚烫的泡馍，一边缓缓开口。
“大哥你这个规划方案的思想很超前啊，感觉好像一定能解决榆堡的各大市场环境问题！”
“呵呵，直说你看到的问题！”
严国海没想到陈安年纪轻轻居然真的能看懂，但他还有点不信，不留痕迹的溜着碗边吃了口泡馍，轻笑着开口，想试试陈安的水准。
陈安有些腼腆的咧嘴一笑。
“那……我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一个表情细节，无形中让两人显得更加亲近了几分，也让严国海心头期待感更强了一些。
微笑着连连点头，“说吧说吧！”
“这个方案里面，分类规划和分别管理的思想，还是非常超前的，不过其中有几点不足之处。”
“一是你把所有生鲜和肉类的摊位，全部都规划到了市场东南角，那里背靠纸厂家属楼，通风就不怎么好，而且刺鼻的腥味也很容易对家属楼的居民造成影响。”
“相反的，市场的西北角就临近马路，气流畅通不说，还靠近这条街的排水系统，非常方便摊主们在收摊之后，打扫清理摊位环境。”
陈安一开口，马上让严国海眼前一亮。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子年纪轻轻真的懂不少真东西，是个人才啊。
心头一喜。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稍等我记下来！”
说着严国海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钢笔，认认真真的在文件上做起了笔记。
“小安你接着说，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看到严国海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陈安作出年轻人应有的羞涩，抿嘴一笑，继续开口。
“再有就是这里提出的分别管理，也不是非常详细，我只提出一点，不同类别的摊位区域，我个人认为应该执行不同级别的卫生管理监督。”
“比如生鲜肉食类，自然比果蔬类对环境的影响更严重，像鱼鳔、鱼鳞，和牛羊下水，如果不及时清理，在夏天很快就会散发出异味。”
“因此生鲜肉食类的区域，应该执行比果蔬类更加严格的环境管理标准……”
就这样，两人一边吃着泡馍，一边有说有笑的聊着。
随着陈安提出了更多的建议，严国海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愈发的另眼相看起来。
很快，两人各自吃完了眼前的泡馍。
严国海光是做笔记，就写满了整整三页文件的空白处。
此刻他再看陈安这个年轻人时，眼神里已经透露着一种相见恨晚的色彩。
“小安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这些意见对我启发很大，对榆堡县的帮助更大啊！”
“呵呵，其实我说这些都只是听大人们经常讲的，您不是正要过去看看嘛，要不我带您一起去市场实地考察一下。”
“走走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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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不亮时，市场里各大摊位的摊主们，就早早的起来准备摆摊。
“爸，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今天辛苦你自己看摊啊。”
话音刚落，陈安抓过摊位旁的自行车，两脚一蹬出了市场，就如一阵风似的，朝着陈国强摆了摆手便一溜烟消失在陈国强的视线当中。
“这小子，唉……昨天还觉得他懂事了，想不到还是以前的样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望着儿子背影消失的方向，陈国强无奈的发出一声感慨。
一路上陈安风驰电掣，一口气骑出了两条街。
最终自行车停在特色小吃一条街外。
陈安看到路口有家省城引进的泡馍店。
看清了店门口的牌匾后，陈安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老马家牛羊肉泡馍，没错，就是这家了！”
确定地方找对了之后，陈安便停好自行车，给自己点了根烟默默等待着什么。
他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的。
等一个能解决父亲摊位问题的人。
实际上这个人陈安上辈子也认识。
甚至对方还在陈安发迹前，给过他不少的帮助。
陈安只记得后来他们在聊天时。
那人曾多次提到过这条特色小吃街。
他每个月发工资后，第二天上班之前，都喜欢来路口这家泡馍店买上一份泡馍。
早上熬的第一锅汤，以及出的第一批白饼，都是最美味的。
正当陈安倚着车把，百无聊赖的抽着烟时，突然眼前一亮。
刚才他亲眼看到，一个夹着公文包，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进了泡馍店。
尽管那人样貌比陈安印象中的年轻了许多，可陈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严国海。
上辈子陈安认识他时，对方已经是余林市工商局的一位处长了。
而现在，如果陈安没记错的话，他还只是负责榆堡县市场规划的一个小组长而已。
但恰好，正是李大彪和李大庆兄弟俩的直属上司！
陈安在远处扶着自行车等了一会儿。
看到严国海提着一袋打包好的泡馍，从店里走出来时，陈安立马翻身上车。
自行车车头摆正之后，显然是冲着严国海去的。
陈安两脚猛蹬几圈，眼看着快到严国海身边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捏了把刹车。
“小心刹车坏了，快让开啊！”
“啊！”
看着迎面撞来的自行车，严国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公文包里的文件洒了一地。
那袋打包好的泡馍，就更加不用多说了。
至于陈安跟那辆自行车，同样是摔的不轻。
“你这个小同志是怎么回事啊？自行车骑那么快干什么？”
严国海一边捂着老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扭头看向陈安。
陈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顾不得拍打，就赶忙上去帮着捡起那些散落一地的文件。
“不好意思啊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造纸厂小区市场的，家里货快卖光了赶着去进货，不然也不会骑这么快，实在是抱歉啊！”
“好了好了，我也没什么大事，你下次小心点就行！”
严国海见陈安是个少年，道歉态度也极为诚恳，也就没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陈安则是在收拾文件的过程中，不经意间瞄了眼上面的内容。
将一沓文件递给严国海时，陈安还语气充满歉意的开口。
“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门真是碰上好人了！”
严国海接过文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
“小兄弟，你刚才说你是那边纸厂小区市场的？”
“是的，大哥，你要去那边办事吗，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从小在那边长大的。”
陈安扶起自行车，又是热情又是骄傲的语气出口。
其实内心一松，自己今天精心筹划的这场偶遇，到这里算是成功一半了。
以陈安对严国海的了解，严国海肯定会追着他刨根问底。
而严国海这两天也正好想要深入的了解一下市场的真实情况。
之前他倒也去各大试点市场实地考察过。
可每次他去之前，市场管理员都会事先跟摊主们打好招呼。
摊主们也怕得罪人，说起话来唯唯诺诺的，总是有许多顾忌。
这样的考察，根本没法让严国海真正了解每一个市场的真实情况！
此时碰到了从小在造纸厂市场上长大的陈安。
这让严国海心中大喜。
陈安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只要稍微引导，自己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我还真准备去那边市场转转，但又不是很熟悉，要说做到真正了解，肯定还得是你们这些摊主啊！”
“大哥您客气了，鱼档是我爸开的，我可不是什么摊主，就是帮我爸的忙而已。”
陈安连连摆动双手，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严国海却是直接热情的握住他的手。
“没事，你们年轻人说话耿直，没那么多弯弯肠子，我就喜欢和你们打交道，有血性，敢说真话，今天我就想听你说说关于你们纸厂小区市场的事！”
听了严国海的话，陈安脸上露出认同感的表情，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大哥，我刚才撞洒了你的泡馍，我再给你买一份。”
泡馍店里。
陈安撞洒了严国海两块五一份的普通泡馍，非得花三块钱赔给他一份优质的。
对此严国海拗不过陈安，只好坦然接受。
好在第一锅汤跟第一批饼都还没卖完。
陈安赔给严国海一份，又花两块五给自己也买了一份。
毕竟出门太早，他也什么都没吃。
两人你来我往的聊了十几分钟，泡馍还没做好，陈安已经在严国海的话术引导下，将自己的家庭背景都给说了出来。
严国海也能从陈安真诚的语气中感受到这个小兄弟是个实在人，顿生好感，当下也不在继续闲聊，直接谈正事。
从公文包里的文件抽出几页递给陈安。
“小安，你看看我这上面写的东西，有什么想法，大胆和我说，我就喜欢和你聊天。”
陈安心头一乐，他就等严国海主动把话题转移到市场上。
也知道严国海只是借此了解更多关于纸厂小区市场的事。
严国海想试探一下陈安到底知道多少市场上的事，其实陈安说不出来也没关系，他的目的是想借此为难陈安，让陈安把他家大人引出来，这样对于调研市场情况肯定是跨越式的进步。
可严国海没想到陈安在翻看那些文件时。
不是年轻人应有的拘谨和慌张，而是真的认真翻看。
这让严国海不禁挑眉，心头略有一点期待。
陈安仔细看着，发现这几页文件赫然是一份为整个榆堡县城各大市场做的规划方案。
而方案中提出的三处早期试点市场，就有父亲经营鱼档的造纸厂小区市场。
这个年代各大市场的环境都比较混乱。
很多摊主懒得打扫卫生，或是清扫的不够细致。
就导致市场环境恶劣，各类鱼腥和肉类腐烂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臭气熏天。
而上面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为了让各大市场，乃至整个榆堡的生态环境得到良好的改善，已经开过几次会议。
这次的摊位打乱，又摊主抽签重新分配，就是上次会议通过的试用方案。
为的就是将一些鱼档和肉类摊位分散开来，免得有味道的都凑在一起。
而陈安知道，这个方案显然是行不通的。
甚至最终结果，与会议的初衷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上辈子陈安出狱后，就听说过。
在三大试点市场尝试过这个摊位打乱重排的方案后，短短半个月内，混乱程度就有了愈演愈烈的兆头。
最后还是一个省城来的小组长，提出了“分类规划，分别管理”的方案，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而那个小组长，后来听人说也在年底之前，晋升成了榆堡工商局市场科的主任。
如今看到严国海做出的方案，赫然正是以分类规划，分别管理为核心的。
陈安再结合自己生前的种种记忆，很快就将一个个故事碎片串联了起来。
原来前世那个为榆堡解决了一大麻烦，然后晋升科长，在坊间有口皆碑的能人，就是严国海啊！
上辈子陈安跟严国海很熟，严国海也帮过不少像他这样年轻有为的创业者。
但严国海此人向来不喜居功，也很少提及自己以前的光辉事迹。
因此陈安还真不知道。
当年这个解决了榆堡一大难题的方案，就是严国海提出来的！
不过如今陈安看到的这一版，显然还不算完善。
方案中有许多微不可察的漏洞。
虽然细说起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问题。
可真要是这么实施下去，长年累月的，也未必不会出现什么隐患。
这时老板端着托盘，送了两碗泡馍上来，又赠送了两小碟糖蒜。
糖蒜又叫甜蒜，对秦省人来说，这是吃泡馍必不可少的宝贝。
能够解腻生津，将泡馍肉汤的香味儿，再次提升一个档次！
陈安一边溜碗边吃着滚烫的泡馍，一边缓缓开口。
“大哥你这个规划方案的思想很超前啊，感觉好像一定能解决榆堡的各大市场环境问题！”
“呵呵，直说你看到的问题！”
严国海没想到陈安年纪轻轻居然真的能看懂，但他还有点不信，不留痕迹的溜着碗边吃了口泡馍，轻笑着开口，想试试陈安的水准。
陈安有些腼腆的咧嘴一笑。
“那……我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一个表情细节，无形中让两人显得更加亲近了几分，也让严国海心头期待感更强了一些。
微笑着连连点头，“说吧说吧！”
“这个方案里面，分类规划和分别管理的思想，还是非常超前的，不过其中有几点不足之处。”
“一是你把所有生鲜和肉类的摊位，全部都规划到了市场东南角，那里背靠纸厂家属楼，通风就不怎么好，而且刺鼻的腥味也很容易对家属楼的居民造成影响。”
“相反的，市场的西北角就临近马路，气流畅通不说，还靠近这条街的排水系统，非常方便摊主们在收摊之后，打扫清理摊位环境。”
陈安一开口，马上让严国海眼前一亮。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子年纪轻轻真的懂不少真东西，是个人才啊。
心头一喜。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稍等我记下来！”
说着严国海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钢笔，认认真真的在文件上做起了笔记。
“小安你接着说，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看到严国海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陈安作出年轻人应有的羞涩，抿嘴一笑，继续开口。
“再有就是这里提出的分别管理，也不是非常详细，我只提出一点，不同类别的摊位区域，我个人认为应该执行不同级别的卫生管理监督。”
“比如生鲜肉食类，自然比果蔬类对环境的影响更严重，像鱼鳔、鱼鳞，和牛羊下水，如果不及时清理，在夏天很快就会散发出异味。”
“因此生鲜肉食类的区域，应该执行比果蔬类更加严格的环境管理标准……”
就这样，两人一边吃着泡馍，一边有说有笑的聊着。
随着陈安提出了更多的建议，严国海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愈发的另眼相看起来。
很快，两人各自吃完了眼前的泡馍。
严国海光是做笔记，就写满了整整三页文件的空白处。
此刻他再看陈安这个年轻人时，眼神里已经透露着一种相见恨晚的色彩。
“小安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这些意见对我启发很大，对榆堡县的帮助更大啊！”
“呵呵，其实我说这些都只是听大人们经常讲的，您不是正要过去看看嘛，要不我带您一起去市场实地考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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