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荣华:胡马依北风_花月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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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荣华:胡马依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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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跟着顾东篱进了殿内,却见这大殿空旷很,到处都是一尘不染,地上铺着也不知是什么,隐隐地都能照出人影来,周围也都是明晃晃地,看得人眼花。

  宝提心吊胆地,慢慢走着,生怕脚下不留神打滑,如此跟着顾东篱上前几十步,宝依稀看前头高处椅子上坐着一人,一身穿着也是明**地,尊贵不可言说。

  宝自进来后就四处张望,可都没有看到凤玄,忽然间望见上面这人,就越发瞪圆了眼睛仔细瞧,只见灯光闪烁里,映出那人一张脸来,――面容英俊非凡,眉眼威严有神,面上神情依稀里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熟悉。

  宝心头一颤眼睛发花,失声叫道:“夫君……”

  顾东篱已经走到前头,闻声惊了一下,回头就看宝,却见她直直地盯着那上头人看,神情又惊又喜。

  顾东篱心中不由略觉忧虑,刚要出声阻止,却见宝叫了一声后,急急往前走了几步,顾东篱急忙将她一拦,低低道:“宝娘子,休要造次……”

  宝对他话置若罔闻,只是望着上头那人,然而她再度仔细一看,却不由地又大失所望。

  原来宝看清楚后,发现那人长得虽然跟凤玄有几分相似,但却绝不是凤玄,一来年纪对不上,二来这人通身散发着一股高不可攀气息,不似凤玄温和近人,且望着她眼神也极陌生疏离,凤玄是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宝愣怔这功夫,上面那人也正垂眸打量她,看见宝直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威严脸上不由地露出几分意外神情。

  这侧顾东篱踏前低头,行礼道:“微臣参见圣上,启禀圣上,人带来了。”

  上头那人便道:“爱卿免礼。”

  顾东篱退旁侧,略往后看宝,却见宝呆呆站原地,只是紧紧抱着那画轴,又是疑惑又是失望地看着顶上那人,看了会儿后,竟又转头看向顾东篱,说道:“大人,你不会又骗我吧。”

  顾东篱心头一跳,皱眉冲她使了个眼色,宝却全然不理会,只是很不高兴恼怒地望着他。

  饶是顾东篱老练深沉,这会儿却也不知如何是好,等闲之人见了皇帝,怕不立刻跪倒地缩成一团……谁知道宝竟然把上头这位视若无物,真不知就这么带她来,究竟是凶是吉,终又会如何。

  你道是顾东篱带宝来到何处,见得却又是何人?

  原来,宝如今身处地方,正是大舜权力中心,风云际会地方――大舜皇宫,而面前这位身着赭黄袍端然而坐,当然就是手眼通天大舜天子,皇帝刘圣,――也就是凤玄亲兄长。

  行文至此,怕有看官会问:就算是戏文里都好,若是乡野村夫民妇进宫面圣,必然会吓得跪倒地山呼万岁头也不敢抬,怎么宝居然如无事人一般?这其中自有个缘故。

  宝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出过乐阳县不说,不曾见过几个“官儿”,其实见到赵瑜之前,宝所见到大官儿,便是村里保长村长了。

  对宝来说,所知道大官儿,恐怕就是“县官”大老爷了。

  又所谓“山高皇帝远”,对宝而言,什么皇帝,王爷,丞相,尚书……都是些个模糊不清晦涩难懂词,比如苗碧对她说“我们尚书”,她全不懂是什么意思,苗碧说“我们大人”,她才知道顾东篱是个官儿而已,至于究竟是多大官儿,是不是比县官还大,那就不可知了。

  宝心目中,知道菩萨佛祖,土地门神,知道春耕秋收,赶海养鸡,但至于那些高高上人物,则真是无法可想。

  何况宝也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皇宫,见皇帝,偏偏顾东篱带她来之前,又半点儿风也没透,不曾教导过她礼节。

  此刻上头,刘圣身边太监见状,扑啦啦地跑下来,冲着宝一摆手,喝道:“大胆,还不赶紧跪下!”

  宝瞪大眼睛看他:“你说什么,为什么我要跪下?”

  太监倒吸一口冷气:“你……”

  顾东篱低低咳嗽了声:“宝娘子……听这位公公。”

  宝心里正对他老大不乐意,皱眉看他:“我为什么要听他,你说带我见我夫君,我夫君呢?你怎么总是骗我?”

  她连番被哄着见凤玄,连番又见不到,心中失望可想而知,失望之余又带着恼怒,说着,便又转头看那上面之人,以及身畔这太监,问道:“他又是谁?这些人都是谁?我谁也不认得,我不要这里!”

  那太监目瞪口呆,顾东篱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往上道:“请圣上见谅……时间仓促,臣未曾教导她面圣礼仪。”

  大殿内一时寂静,宝疑惑地看顾东篱,不知他究竟瞎说什么,这侧顾东篱则提着心,终于听刘圣出声道:“无妨。”

  顾东篱松了口气,靠近宝,低声道:“跪下,就能见到你夫君了。”

  宝大为震惊,心想这人居然如此厚脸皮,又拿凤玄出来说事,宝把头一扭:“我不!谁知道你又想干什么?”

  顾东篱没有法子:“这次是真。你听话……”他语气里带了一丝相求,“其实我已经见过你夫君了,他是不是穿着一件蓝色布衣?”

  宝叫道:“是啊……你怎么知……”

  顾东篱凝视着她:“那你相信我了吗?”

  宝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看了顾东篱一会儿,又看看那上头莫测高深人,终于低低道说:“好吧……”抱着那画轴,犹豫着就跪了地上。

  太监高深莫测地望了眼宝:“说啊……”

  宝莫名看他:“又说什么?”

  太监啧了一声,正要再说,圣帝开口道:“罢了,不必,你们都退下吧。”两边伺候宫人闻言,才都退了。

  宝跪地上,只觉得莫名其妙,抬头往上看了会儿,只觉得那上头人越看越是面熟,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看错了,仔细瞧了会儿,却觉得他真很像是凤玄。

  圣帝见宝如此打量,便道:“你……知道朕是谁吗?”

  宝正心头思量,闻言怔道:“朕是谁?”

  顾东篱心头发紧,顶上圣帝也不由地一怔,而后笑道:“哦,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宝心里着急担心凤玄哪,不想跟其他人嗦,尤其又是跪这里,但看这人长得有几分像是凤玄,便只忍着,听他这么问,宝心里想:“这个人真奇怪,头一次见面,就问我知不知道他是谁,我哪里认得他呢?”

  宝心里想着,又看看旁边顾东篱,却见这位顾大人如今站旁边,垂着手半低着头,有一份恭顺之态,宝就试探着说:“你是……很大官儿吗?”

  圣帝听了这个,忍不住笑了声:“大官儿,是啊,朕是大官。”

  宝心里却闷闷地,有心问问他是不是认得凤玄,但这里气氛有些古怪,令人觉得好生压抑,宝便只努了努嘴,用力抱着画轴而已。

  圣帝看她跪地上,兀自抱着那个卷轴,便问道:“你怀里是什么?”

  宝道:“是我夫君画像。”

  圣帝道:“朕……我可以看一下吗?”

  宝听他语言温和,便说:“也行,但是你不能给我拿走。”

  圣帝道:“这是自然。”

  宝见他坐着不动,刚要上前,圣帝却已经站了起来,迈步下来,宝见他走近了,就仍旧看他,却见他身形高大,长得还真有几分类似凤玄。

  圣帝到了宝身边,宝就把画轴展开给他看,圣帝负着手端详这画,沉吟道:“这……是顾爱卿手笔?”

  顾东篱旁边道:“是臣拙作。”

  宝似懂非懂,默默中心想:“为什么他长得有点像我夫君。”

  圣帝细细看了番,却见有地方,痕迹斑斑,墨迹有些晕染,他伸手上头轻轻一摸,察觉乃是水打湿了纸张留下痕迹,他心里一琢磨,就看宝。

  宝有些不安,却扫了顾东篱一眼:“我不是有心……”她看画时候想念凤玄,有时候便会情不自禁落泪,这段日子这画她不知展开多少次流过多少泪。

  圣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很记挂你那夫君?”

  宝眼圈发红,就点头,圣帝目光一垂,缓缓转身。

  宝见他不看了,赶紧把画轴又卷起来,重抱住。

  圣帝看过了画,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说道:“……你夫君,就是乐阳县连家村连世珏?”

  宝道:“是啊。我夫君是捕头。”

  圣帝道:“嗯,听闻他协助任县令,政绩颇佳,因此朕想要嘉奖他,才传他入京,你很就会见到他了。”

  宝听了这话,就只盯着他看,却不回答,乃是个将信将疑神情。

  圣帝看着他模样,道:“怎么,难道你不信?”

  宝低声道:“哼……”

  圣帝微微俯身看她,挑眉道:“真不信?为何?”

  宝小声地说:“你们这里人,都爱骗人。”

  圣帝双眉一扬:“都爱骗人?怎么……难道你被人骗了,是……顾爱卿骗你了吗?”他转头看向顾东篱:“藏洲你骗人家什么了啊?”

  顾东篱大汗,旁边略微躬身:“陛下明鉴,微臣不敢。”

  宝转头看他:“你骗我说能见我夫君了,可是好些天都过去了,我也没见到我夫君。”

  顾东篱面上略见窘然之色,却也不敢圣驾跟前争辩,就只默然。

  圣帝微微一笑,道:“这个不怪藏洲,得怪你夫君来太迟了。”

  宝不说话,圣帝道:“你不信他可以,你要信朕……嗯,信我,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你夫君了。”

  宝仍旧是一副不信之态。

  圣帝头一次见到宝这样人,面对他竟一派寻常,毫无畏惧之意,也无恭敬神情,反而是一脸隐忍无奈,仿佛面圣是件极烦人事。

  圣帝看了宝一会儿,他心里合计,面上丝毫不露分毫,片刻后,便对顾东篱道:“藏洲,你带她先回去吧,明天就让她见她‘夫君’。”

  顾东篱垂头领旨,见宝不动,正想指点,圣帝道:“她什么也不懂,不必介意,带她出去吧。”

  这两句话宝却极明白,听到这里,就自己站起来,望着圣帝:“好吧,那我走了,你说让我见我夫君,如果我真见到他,我会跟夫君一块儿谢谢你……”说到这里,为表恭敬又叫了声:“大人。”

  顾东篱看她直言直语,这番举止言谈别人眼里未免惊世骇俗,可她却一派天然毫无造作地。

  顾东篱心头震惊,偏无法表露,只怕圣帝不悦,谁知圣帝笑道:“行了,朕知道了。”

  顾东篱见圣帝没有不悦,才也松了口气,便才同宝出来。

  日头高照,顾东篱带着宝慢慢地往宫外走,一边走一边想着方才种种,又笑又恼又惊,喜忧参半。

  他前,宝就抱着卷轴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只觉得这地方实很大,一眼望过去,房子连着房子,重楼相叠,亭台相连,不知究竟多大,不知住了多少人。

  顾东篱走了会儿,听不到动静,就停下步子回头看,却见宝正张望那九重宫阙,顾东篱便问:“怎么了?喜欢这里吗?”

  宝直接便道:“不喜欢。”

  顾东篱觉得这个答案倒是不令人意外,便道:“为什么不喜欢呢?”

  宝把眼睛看向别处,却不回答他。

  顾东篱见状,就又问道:“方才圣上说你明天就能见你夫君了,你为何不高兴?圣上说话乃是金口玉言,绝不会骗你。”

  “那个人叫圣上?”宝疑惑地,“我瞧他也是一张嘴而已,哪里金哪里玉了,我不知道他说是不是真,或许也是骗我。”

  顾东篱啼笑皆非,想解释,又只问:“你……唉,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从没有人敢这么质疑过一国之君。

  宝嘀咕了一声:“哼,他看起来……”

  她声音很低,顾东篱听不真切,便问:“什么?”

  宝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他看起来像是很能骗人样子。”

  顾东篱闻言,忍不住变了面色,过了片刻,却又有些忍俊不禁。

  顾东篱不知宝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难得地心情不算太糟,如此又走了几步,才慢慢地又问:“那你觉得,这世上谁不会骗你?”

  宝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我夫君。”

  顾东篱心头一动:“那倘若他骗你了呢?”

  宝斩钉截铁地说:“我夫君不会骗我。”

  顾东篱重又停了步子,望向宝,极其缓慢而认真地问:“假如他真骗你了呢?”

  宝望着他淡然不惊眼神,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阵地仓皇,这个男人天生有种能说服人能力,他静静看着宝时候,就仿佛说一个已成事实。

  宝呆呆看了顾东篱片刻,终于叫道:“我夫君不会骗我,你这大骗子不要说我夫君坏话!”

  顾东篱哑然。这功夫,身侧有个声音道:“这是哪里来人,丝毫不知礼数,居然敢宫内对顾尚书大呼小叫?”

  顾东篱心中一惊,便踏上一步,将宝略微挡住,才行礼道:“微臣见过王妃。”

  宝抱着画轴看去,却见不知何时,旁边竟多了这么些人,多数是女子,一个个打扮像是天仙下凡,尤其是前头那个,显得格外不同。

  前头被顾东篱称呼“王妃”那女子,满头珠翠,锦衣华服,一张脸是娇艳动人,只是眉宇中横着一股淡淡地骄横之意,下巴微扬,眼神斜睨地望着宝,似是居高临下打量她一般。

  顾东篱行礼过后,王妃哼道:“顾尚书不必多礼。”就又扫了宝一眼。

  王妃身边一个侍女便喝道:“你是何人,见了王妃殿下竟然不行礼!”

  宝见她居然是向着自己说话,很是莫名,直直地站着不动,顾东篱见状,便道:“请王妃恕罪,这位……是微臣远亲,向乡野,头一次进宫,不知礼数。”

  宝听他说什么远亲,果真又是满口胡话,不由就露出不屑讨厌神情。

  顾东篱微微转头看见她脸上神情,知道自己“骗子”罪名怕是落实了,心中苦笑不已。

  王妃道:“是顾大人远亲?怎么领她进宫来做什么?”打量着宝姿色不怎地出众,心中几分疑惑。

  顾东篱道:“是陛□察民情,故而让微臣带个乡野中人进来问一问。”

  “哦……”王妃略微了然,忽地又看到宝怀中抱着那卷轴,便问道,“她手中抱着是什么?”

  宝听了,便抱紧了画轴,往后一退。

  顾东篱心中虽惊,面上仍不动声色:“也没什么,就是些乡野中风物图像。”

  宝看看顾东篱,心想:“他可真会鬼扯,这明明是我夫君图像,还说我是他什么远亲,这里人怎地都这么爱扯谎,我真不喜欢,……找到了夫君,让夫君带我赶紧回家才好。”

  顾东篱说完,王妃道:“乡野风物?拿来看看。”

  顾东篱双眉一皱,正要再说,这边宝把画轴抱紧:“不行。”

  王妃侍女便上前喝道:“大胆!还不奉上!”

  宝哪里肯把凤玄画给别人看,见这些女人很不客气,当下也冲口道:“不给!”

  王妃闻言,双眉一挑:“顾大人,你这位远亲……脾气可真够大啊。”

  顾东篱正要再说几句,王妃却道:“今儿我心情好,就不跟她计较,只不过我想要东西,没有到不了手……何况是区区一则画轴,来人,给我拿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一整天都路上,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半夜爬回来,本想歇会再战斗,谁知累一躺下就动不了,三点多才又爬起来关了电脑=3=

  意外吗~嗯,宝宝没给大老虎咬到,于是明天估计就是天雷地火一连串了~~!--over--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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