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荣华:暂时没想好_花月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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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荣华:暂时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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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东篱同顾风雨说罢,便出外而去。

  尹素雪望着顾风雨:“你曾怎么亏欠过王爷跟……她?”

  顾风雨苦笑:“没什么……”

  尹素雪哼道:“就是为了那次……我被制住之事?”

  顾风雨道:“这事是我心甘情愿。”

  尹素雪沉默,过了会才又说:“顾风雨,那时候我同你已经恩断义绝了,何况我都是王爷人,你大可不理不睬。”

  顾风雨闻言便看她:“我倒是想不理不睬,可惜自个儿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尹素雪将身子一转,片刻后便道:“好!你说你亏欠过他们,可是这件事却是由我引起,你给我记住了,若是要做何事,自也有我一份。”

  宝哄着刘拓睡着,小太子睡着了兀自也紧紧地抱着她腰,幸好大概是又惊又怕又是累了,便睡得沉。

  宝动作小心,将他极轻地放床上,把小布老虎塞他手臂间抱着,见他安安稳稳地没醒,她才站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有些酸腰身。

  到现差不多已经有三个月了,宝站了会儿,便坐床边看刘拓,这会儿她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格外喜欢这个小太子,望着他睡着时候样子,那眉毛、眼睛、鼻子,竟给她瞧出几分像是凤玄来。

  宝看着看着,心里又爱又怜,忍不住又想:“我跟夫君孩子不知是什么样儿,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儿。”每次一想这个,心里就甜滋滋地。

  她坐着看了会儿,便听到身后有人低低地咳嗽了声,宝回头,却见进门居然是那位神武王府里“三夫人”,尹素雪。

  先前宝见她跟顾风雨一道进来,心里就觉得有几分奇怪,但是这京城里,什么光怪陆离事儿不会发生?因此宝也不去理这个,如今见她进来了,才起了身,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尹素雪却一笑,道:“宝娘子不必客气,请仍坐着便是。”

  宝道:“你也请坐。”两人声音皆低低地,怕惊醒了刘拓。

  尹素雪看一眼床上:“太子睡着了吗?”

  宝点头,尹素雪坐桌子边儿上,宝仍坐床边,两人面面相觑,尹素雪终于说道:“宝娘子你大概会疑惑……为什么我会跟顾风雨一道而来。”

  宝听她主动说起,就又一点头:“是有些奇怪,你跟顾大人认识吗?”

  尹素雪望着她眸子,说道:“是认识……还算是……旧识。听闻宝娘子上京途中,曾被他骗过吗?”

  宝有些惊讶:“你连这个都知道啦?”

  尹素雪瞧她神情之中只是惊奇,毫无怨恼之色,便道:“你难道不恨他吗?”

  宝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便道:“当时我是恨……他把我跟夫君分开啦,可是后来……我问他为何如此,他虽然不说,可我看他也是极不开心,大概他是有什么苦衷。”

  顾风雨为了尹素雪而背叛凤玄,这事他只跟凤玄一人说过,宝却是不知道。

  尹素雪道:“恕我冒昧,不知宝娘子是怎么认得他?”

  宝见她问起这些,却高兴,因为这些都是有关连家村发生之事,她便回忆着娓娓道来,尹素雪听到她说头一次见到顾风雨时候他是一副乞丐打扮,眼中便透出几分哀伤之色。

  片刻宝说完了,道:“就是这样儿了,听来是不是很奇怪?”一说起往事,便想到凤玄,宝便欢喜着。

  尹素雪凝视着宝喜悦神情,笑了笑,便说道:“我从小到大,也不知见过多少形形□人,似宝娘子你这般,却还是头一遭见到。”

  宝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只是静看她。

  尹素雪沉默了会儿:“其实顾风雨那次背叛你跟王爷,是因为我。”

  宝惊奇:“为了你?”

  尹素雪慢慢说道:“是啊,因为我原先曾是他娘子。”

  宝瞪大眼睛:“啊?”着实意外。

  可是想想方才两人一块儿进来之态,果真有几分气息相似,宝道:“原来是这样,可……为什么你居然王府里呢?”

  尹素雪笑了笑:“这,却要从那位并非真王爷人物说起。”

  宝道:“你连这个也都知道了!”

  尹素雪道:“是啊……当初长陵之战后,王爷回京,有一次我去烧香,无意中就打了个照面,谁知道王爷竟‘看’上了我,当时王爷回京,四方瞩目,我头顶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便叫我进入王府,为王爷侍妾。”

  宝听她说“头顶人”,还以为是父母兄弟之类,便道:“哦……原来是这样呢。”

  尹素雪又道:“后来我便进了王府,王爷对我极为宠爱,只不过我发现一件奇事,那就是王爷竟没什么内力……我起初以为是因为王爷受过伤缘故,后来王爷有次酒醉,说了一句话,他说没想到朝思暮想之人,竟京城。”

  “啊?”宝吃惊,因她知道尹素雪此刻说王爷是连世珏,可连世珏怎么竟对尹素雪“朝思暮想”?

  尹素雪道:“我也不明白其中意思,他也只说过这一次而已。”

  宝望着尹素雪脸,说道:“你真也是乐阳县人吗?”

  尹素雪道:“我只是去过,是三年多之前,我有件事……去过乐阳,只不过我不记得曾经有看过他,不然话我是不会忘得。”

  宝听了这句,倒像是她对尹素雪似,只觉得见过,但却不像是亲眼见过,不然话确不会忘记。

  三年前,大抵宝还没嫁给连世珏,见没见到都不一定……

  宝皱着眉苦苦思索,这边尹素雪道:“后来真王爷回来,我才发现原来一切竟是如此。”

  宝心里一动:“世珏哥跟夫君骗了那么多人,实不该……你是不是很恼恨呢?”

  尹素雪笑:“有什么可恨,一切无非是命罢了,不过当时我发现他并无内力,便留了心,于是处处虚与委蛇……他竟也没怎么强迫我,再后来……”

  她含蓄地笑了笑,并未说下去。

  宝也不甚明白,见她不说,就等了会儿,见她还是不开口,她就想尹素雪大概是不想再提,就只问道:“那现你打算如何?”

  尹素雪极缓慢地说道:“本来……我是该把你带出尚书府,交给圣上。”

  她这一说完,只听得外间极细微地传来一声响。

  尹素雪眼神往后瞥了瞥,手嘴角一掩,美眸望着宝:“你不怕吗?”

  宝眨了眨眼:“有什么可怕?”

  尹素雪道:“方才顾尚书跟他外头说,圣上怕会对你不利。”

  宝问道:“为什么?莫非是因为夫君吗?”

  尹素雪道:“大抵如此吧,王爷身份毕竟那……”

  宝道:“那你要带我去吗?”

  尹素雪叹了声:“我若真要带你走,就不会说出来了,何况……我就算是要带你走,怕也是走不了。”

  宝问道:“这是为什么?”

  尹素雪向后瞥了一眼,说道:“至亲至疏夫妻……宝娘子可听过这个?如今我跟顾风雨是分开了,可他口口声声还一副死缠之态,他还说‘为了我什么都心甘情愿做’只不过,我知道就算如此,倘若我要对你动手,他是万万也不会容许。”

  宝又是不甚明白,尹素雪就道:“宝娘子,其实我是极羡慕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宝道:“为什么?”

  尹素雪轻轻地笑了一声,复又低声说道:“我万万想不到,王爷竟会喜欢上你……我一直觉得,这世间能配得上王爷,还不知是个怎样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了不得女子……王妃空有第一美人名头,我却觉得她只是个毒辣自私之极货色罢了,至于皇后娘娘……起初还好,现……是不提也罢,我甚至觉得这世间怕是没人能同王爷比肩了,当初第一次见你,就跟其他人一样,还颇有些瞧不起你呢。”

  宝面色平静:“我是乡野来,她们身份都很高贵。”

  “越是高贵,越是龌龊。”尹素雪想到皇后跟王妃那一场对峙,想到昔日王府里种种,面上掠过一丝冷笑。

  宝道:“哦……”似懂非懂。

  尹素雪看着她清水似一张脸,她心里原本滋味莫名,又带点浮躁,可是跟她说到现,望着她毫无杂质神情,一颗心却不由地也跟着安静下来。

  尹素雪看看宝,又看看她身后抱着小布老虎熟睡太子刘拓,怪道太子谁也不找,竟只找她,小孩儿是知道谁才是真正好人,谁才是真正对他们好人……

  宝见她打量刘拓,便回过身,摸摸刘拓小脸,又替他拉拉被角,眼角眉梢都是宁静地温柔。

  尹素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自己就是个极难得大美人,等闲之人从来不入她眼,何况宝姿色却只能称得上一个“中等偏上”,然而此刻尹素雪望着宝,却觉得自己竟有些挪不开眼睛,面前之人身上有种奇怪气息,吸引着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那张脸也越看越是吸引,有些百看不厌意思起来。

  尹素雪笑笑,轻声又道:“……一直到现,我却恍然觉得,这世间之事果真早有安排,没有比你适合王爷女子,或者说,也只有你能跟王爷相衬,也怪道王爷喜欢你喜欢无法舍手分毫,为你竟连皇室身份也不要,还跟圣上反目……唉,我……当真无话可说。”

  宝听得有点意外,抓抓脸呐呐道:“其实我没什么好,是夫君对我好。”

  尹素雪看着她淳朴娇憨之色,低低笑道:“那是因为你值得王爷对你好啊,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值得。”

  宝脸便红了:“不要这么说……”她从不习惯被人夸奖。

  尹素雪看她害羞模样,心情竟前所未有地极为欢悦,哈哈一笑道:“我们这些习惯了尔虞我诈人眼里,宝娘子你当真是单纯可笑,但是却又极可爱,而你眼里,我们这些人怕是加奇异,很不可思议吧,其实我自己也是厌了,当棋子生涯,身不由己生涯……现……”

  她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种种声响,淡淡道:“我觉得,我该做点自己真正想做事。”

  宝抬头看她,惊奇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尹素雪不回答,只是垂了眸子,淡淡道:“顾风雨,你现下该放心了吧?你可想好了吗?”

  宝呆道:“顾大人?”她左顾右盼,却没见到人,正奇怪,谁知一刹那功夫,就见到外间顾风雨迈步走了出来,再往后,却是岳凌。

  顾风雨脸上略带讪笑之意,尹素雪道:“你听够了吗?”

  顾风雨冲她一抱拳,尹素雪斜睨着他:“若是此刻我劫走她,你会如何?”

  “你不会。”顾风雨沉声。

  尹素雪说道:“我说如果。”

  顾风雨一笑:“素雪,你极聪明,当然知道我会如何,我会对你出手。”他停了停,又道,“我确是心爱你,但我已经背叛过王爷一次,所谓忠义不能两全,我便只好对不住你了……不过我仍旧是什么也愿意为你做。”

  这句话尹素雪方才跟宝说过,顾风雨外头显然都听到了。

  尹素雪啐道:“男人一张嘴,只会说些哄人话。”说着便不理顾风雨,只看宝,“王爷大概不会这样吧?”

  宝听他提起凤玄,本能地说:“不……”蓦地想到凤玄曾对自己说过那些肉麻兮兮话,顿时脸色红了。

  尹素雪本是随口调侃,见宝羞红脸色,便惊道:“王爷也会说吗?”

  顾风雨是见过凤玄如何疼宝,当下笑吟吟道:“王爷也是男人,自己喜欢女人跟前难道还要装吗?”

  尹素雪听他借着凤玄捧自己,便哼了声,心中想道:“实想不出王爷那样,竟也会说些这样甜言蜜语话吗?嗯……到底会说什么呢?”左思右想,却想不出。

  气氛一时缓下来,岳凌熬了大半宿,便打着哈欠问道:“我们究竟要如何呢?”

  顾风雨道:“堂兄说过了,外间侍卫都是看着宝娘子……我想,不可让宝娘子入宫,一入宫事儿便难办了。”

  尹素雪也道:“说得不错,是以不能此坐以待毙,而且留下,恐怕还会祸及尚书。”她顿了顿,道,“只不过外间守卫森严,连我们进来都受了阻,出去带着宝娘子岂非难?”

  顾东篱念凤玄面上,势必要保全宝,万一触怒龙颜,君心难测,谁知会发生什么?何况外间正是天翻地覆血雨腥风之时。

  顾风雨道:“外头闹了一夜,听闻叛军都攻进了皇城,不过看堂兄笃定之态,皇上该早有准备……比如前些日子故意放出王爷大败消息,引叛臣们无后顾之忧……这一次定能一网打。”

  宝听到这里,惊喜交加:“那么说夫君没有吃败仗吗?”

  这军情之上,自然是一言难,可她面前顾风雨便只能报喜不报忧,当下道:“王爷是百胜将军,哪里会败?宝娘子你自管放心。”

  宝欢喜,便走到一边,双手合什对着虚空,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多谢你们大慈大悲,保佑我夫君打胜仗,顺利平安回来。”

  尹素雪回头看她一眼,心底百般感慨,便道:“那么天明一刻就是关键时候,不知道城门会不会按时打开,若是选那一刻冲出去,倒是海阔天空。”

  顾风雨一路说到这里,才觉得异样:“素雪?你……”

  尹素雪道:“怎么?”

  顾风雨望着她:“素雪,你会跟我们一块儿……而行吗?”

  尹素雪说道:“我不是跟你一块儿,我是想做点自己喜欢做事,比如说保护太子。”

  顾风雨道:“这一路怕是危机重重。”

  尹素雪道:“说了不是为了你。”

  顾风雨眼睛发亮,却道:“可是我不舍得你冒险。”

  尹素雪皱眉:“你婆婆妈妈什么?”

  岳凌一边看着,无奈地掏掏耳朵:“怎么我走到哪里都会看到这些东西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写完还是挺早,不过写完后反反复复修改修改,不知不觉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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