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昨别今已春_花月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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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甲:昨别今已春

  !--go--宝嫃惶恐地看他一眼,脸颊有些发红:“珏哥你呢……”

  连世珏一怔,才放开她后退一步,转身想要出去,宝嫃将他拉住:“珏哥你别走。”

  连世珏垂了眸子,沉声道:“我不走,你洗吧。”他走到门口,背对着宝嫃,缓缓盘膝坐地上。

  宝嫃又是意外,又觉得有些放心,便搬了凳子,抬手缓缓解了衣裳。

  连世珏端然坐着,双眸一转,忽地看到墙上映出了宝嫃影子,她也是背对着他,正把衣带解开放一边,薄衫从身上褪下来,她抬手把头发重挽了一下。

  从脖子到肩膀,一路往下,那纤细腰身玲珑之极,细瘦简直不堪一握。

  就她抬臂瞬间,她身子微微一侧,便露出蓓蕾般突起小乳,尖尖地翘着,影子墙上,是如此清晰,别样地慑人心魂。

  连世珏定定看着,忽然之间浑身一颤,急忙便转回头来,双眸紧闭。

  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那原本放膝头双手一紧,而后复又抬起,运气调息,摒除脑中绮念遐思,将腹中那股火给生生地又压了下去。

  虽然是双眸闭上,不见那妖娆景致,但那一抹影子,却分明印了脑中挥之不去,而虽是看不见,耳畔却听到哗啦啦地水声,一时口干舌燥,几乎忍不住睁开眼睛。

  宝嫃匆匆擦了身子,知道连世珏就身后,又羞又喜地把衣裳穿了,理着刚洗好头发:“珏哥,我好了。”

  连世珏深出一口气,才站起身来。

  回头处,却见宝嫃娇红着脸,冲他嫣然一笑,梨涡深旋,说不出动人:“珏哥,你也洗洗头吧,方才太急了些,我知道你没洗……我煮了茶枯饼,你过来,我给你洗。”

  连世珏嘴唇动了动,宝嫃已经手地换了个盆,拉着连世珏到了水盆边,她力气只有一点,拉着高大挺拔他,却似易如反掌地。

  男人无奈地跟着指挥,俯身低头水盆边上,感觉一双柔软小手揉着自己头,温柔之极地动作,他浑身上下都不由地汗毛倒竖,却并非是难受感觉,而是难以言喻舒畅跟爽。

  从柴房到卧房,只有十几步距离,连世珏却走得极为艰难,望着廊外连绵雨幕,几乎有数次想跳进雨中后逃之夭夭,然而身边小女人却一直像捉一根水上浮木般握着他手臂不放,他几度转念间,人已经到了屋门口。

  宝嫃将门推开:“珏哥,珏哥进来,你头发还是湿,我再给你擦擦。”将连世珏拉进门,一直拖到桌子边上,令他坐下,取了几块干净巾帕,又细细地给他擦起头来。

  男人沉默着,灯影之中,俊美容颜透出威严之色,浑身上下则散发着一股尊贵不可犯气息。

  然而宝嫃眼中,却只看到了她归来丈夫。

  如此,就好像是一头沉默蹲坐着狮子,被个柔弱不能再柔弱女子,摆弄着再高贵不过头,男人英挺双眉抖了下,几分隐忍,几分无奈,又似有几分奇异心甘。

  宝嫃替男人将头发擦得干了,又用梳子细细地梳理开来,饶是男人生性冷漠,此刻也忍不住有些赧颜。

  他已经有十几天未曾打理仪容,胡茬都长了青郁郁地一圈儿,遑论头发了,未曾遇雨之前,头发上尘土草灰皆有,乱七八糟,怎一个狼狈了得。

  他本性其实极为爱洁,但因心境改变,也未去留心这些,久而久之,便也麻木地习惯了。

  淋了一场雨,身上反而干净了些,又洗过了,但虽然如此,长发却多半仍都纠缠一块儿,一时半会儿又怎能梳理开来?

  然而宝嫃却极为耐心,将男人头发披散肩头,一缕一缕地用手握着,先是用小木头梳子梳理,梳不开地方,便细细地用手轻轻分开,她动作温柔而细致,因此男人竟然一点儿都没觉得头皮被扯得疼。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个人细细呼吸声,男人背对着宝嫃,只是望着墙上两人影子,望着那瘦弱影子,一举一动,举手抬臂,兰花指纤纤地……那双幽寒眸子里,渐渐地泛出一丝暖色。

  宝嫃用了半个时辰,才替男人将头发打理好。

  先是用茶枯饼煮汤水洗过,后又用蛋清涂了,经过宝嫃小手轻揉,洗极为干净彻底。

  如今一头乌亮地长发及腰垂着,摸起来如丝一般,又极厚密。

  宝嫃道:“珏哥,你头发也长了好些,且比先前好摸了呢……”

  男人忍不住回头看她,见她小脸微红,目光亮晶晶地,便道:“你……还湿着。”

  宝嫃呆了呆,摸摸自己湿润发,笑眯眯地:“不妨事……珏哥你定然累了,你先歇着吧。”

  她推让着男人,将他推到了炕边,男人任凭她动作,顺势坐下了。

  宝嫃才转身到了窗边儿,轻轻地将窗扇支起来,外头仍下着雨,雨声哗啦啦传进来,随风带着一股淡淡潮气。

  宝嫃便坐窗边,用替男人梳理过头发梳子,慢慢地梳理着自己长发,竖了会儿,又拿帕子擦一擦,如此过了片刻,头发也自半干了。

  男人便坐炕边上,定定地看她静静地动作,风自窗外来,吹动她衣袖,那长发如瀑,明眸皓齿模样,简直如一副能动画一般。

  宝嫃梳了会儿,便看一眼男人,看他时候,便又抿嘴一笑。

  那梨涡旋着,浅浅地甜意沁然。

  男人一阵心跳,便转过头去,手摸着带着暖意软和被褥,浑身竟生出一股淡淡地倦意来,恨不得就倒身下去,长睡一场。

  宝嫃梳理完毕,将梳子放了,把窗扇放下来,回到炕边,见男人倒身向内,仿佛睡着了。宝嫃轻声唤道:“珏哥,珏哥?”不见回应。

  宝嫃便去将门扇自关好了,将男人靴子脱下来,整整齐齐放炕边上。

  回身之时,打量着男人脚,怔了怔后,抬手比量了一番,便将放桌上针线盒搬过来,取了剪刀咯吱咯吱铰了一个样子。

  宝嫃把样子铰好,看看男人一动不动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于是便把针线盒放回桌上,将油灯吹灭了。

  宝嫃蹑手蹑脚地回到炕边上,摸黑将鞋子脱了,外衣也脱下来放一边,才摸索着爬上炕。

  她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男人仍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躺着。

  宝嫃一时有些心跳,黑暗里看了男人一会儿,才慢慢地蹭到他身边,从后将他悄悄地抱住。

  “珏哥……”虽然有些困意,心里却是安稳而甜蜜,宝嫃将脸贴男人结实背上,喃喃道,“珏哥,幸好你回来了,我心里真高兴,早先我听他们说过很多打仗消息……我知道,那是很可怕,会死好多人,隔壁村也有些人回来,有好些缺胳膊断腿,还有人脾气也都全变了,像变了个人……珏哥,我知道你一定也受了很多苦,一定很难受吧,可是老天爷保佑,你终于好好地回来了,只要回来了就好,珏哥……以后就好好地过日子好么……我们会过很好、很好,珏哥,你说是吗?”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后喃喃地无声了,是困倦地睡着了。

  而就宝嫃睡着之后,那原本似睡着了男人却睁开了眼睛,双眸垂下,隐约望见勾住自己腰间小手,他喉头一动,心中有个声音静静地响起:好好地过日子?会过很好?像是安静俗世里寻常夫妇一样,可是……他是不是也有这个权利?

  他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无数身着铠甲士兵,手持长刀扑面而来,金戈铁马,喊声震天,惨叫连连中,旌旗招展,狼烟四起,断肢残骸,血流成河……他忘不了,又怎能忘。

  满身血腥,渗透到骨子里,牢牢粘着,是不管用多少水、怎么洗也洗不掉。

  呼吸有些急促,浑身冰凉,像是寒冬里,忍不住阵阵发颤。

  如此过了半个多时辰,男人始终调息着,那股寒意却始终挥之不去,男人深吸几口气,四肢却都有些僵硬,茫然无措之中,忽地嗅到一股淡淡地馨香,冲破那铺天盖地血腥之气。

  男人手动了动,蓦地摸到腰间柔软小手,像是冰天雪地里握到一块儿炭一样,他又怕又忙不迭地将她握手掌心里。

  心神逐渐稳定下来,身后那个紧紧贴着自己小小身子,虽如此柔软娇弱,却带着一丝令人渴慕之极暖。

  男人一个翻身,便将宝嫃紧紧地拥入怀中。

  怀中小女人毫无知觉,睡梦中呢喃不清地说了句什么,身子稍微动弹了下,竟向着他怀里凑了凑。

  男人垂眸看着怀中宝嫃,喉头一动,咽下口唾沫,幽冷双眸燃起暗冶光。!--over--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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