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至第三百八十五章_这个家业我不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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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至第三百八十五章

  第三百八十一章民主党剧变

  虽然在普通人看来,团体只有官方和非官方两种,细分可能会加上盈利或者不盈利,但在警察们的眼中,社会团体是必须要按照成立目的进行划分的,唯有如此才方便他们管理。

  “‘经团联’这种我们当然不用管,也管不了,他们属于‘经济团体’;工会属于‘劳动团体’,以前是需要监视起来的,不过现在不用了;教师协会、兽医协会都属于“行业团体”。”

  “农协属于劳动团体?”

  “不,农协在分类上属于‘行业团体’,只是本身又拥有金融业,比较超标。”

  见秀则似乎不太清楚警察方面是如何区分社会团体的,敏子便专门给秀则讲了一课。

  “经济团体、劳动团体、行业团体,还有什么?”秀则决定虚心一些。

  “此外就是‘行政团体’”不知为什么,谈到这个时敏子冷笑了一声,“像是‘全国知事会’、‘警察协会’这种,都是有官僚身份的人‘自发’组织的团体。”

  秀则点头:“这种团体显然我们也是管不了的,还有吗?”

  “剩下的就是‘宗教团体’、‘福利团体’、‘学术团体’、‘公共利益团体’。”敏子迅速介绍完了剩下几个。

  “咦?居然没有‘政治团体’?”秀则惊讶道,“还有极道”

  “都被归类为‘公共利益团体’了。现在的日本啊,就连极道都要改头换面,换个响亮的或者说是不知所云的名号了,搞得我们每次都要找法人确认很多次才能将它录入。”

  发了一通牢骚后,敏子开始反问:“所以,你想好了吗?”

  “行业团体也就是说,它是一个将社会纵向切开的团体。”秀则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农民从社会意义上说,应该是作为一个横向的‘阶级’或者说‘劳动团体’存在,想要挖断农协的根基,我们就需要从这个矛盾上入手?”

  “脑子倒是转得很快。”今井敏子的语气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调侃。

  秀则没有理会她的语气:“所以,它和经团联这种‘经济团体’之间,迟早会因为经济问题上的立场而再度产生矛盾,对吧?”

  “自己去想,不关我事。”敏子说,“都说了,我这是为了酬谢这些天的饭菜,等回东京后,日子就又要无聊了。”

  久世秀则无可奈何:“不管怎么样,都要感谢学姐解惑,我大概有思路了。”

  “是嘛?”

  敏子本来似乎是还想要再说点什么的,但看到秀则已经重新开始忙了起来后又闭上了嘴。

  也罢,我倒要看看,你打算做什么

  7月份,参议院选举如期而至。

  在此次选举中,民主党可谓是大败亏输,虽然依然勉强保持了第一大党的多数派席位,但即便是加上国新党的票数,在参议院的席位也没有过半,他们再想要装成“不可阻挡的洪流”已经是后续乏力。

  反倒是自民党,在改选时比三年前要多了13个席位,虽然数量没能反超民主党,但如果再加上同盟“公明党”的席位,以及另一个与民主党不对付的“大众党”的席位的话,那他们在参议院可以集结起的反对派势力便可以超过民主党执政同盟。

  这也就意味着日本参、众两院在经过民主党短暂的统一后,又重新恢复成了原本“扭曲国会”的样子,在野党和执政党分掌两院。

  按照日本法律,参议院有权否决众议院提出的议案,但众议院可以用2/3票数再度强行通过,所以民主党执政权虽然依然不可动摇,但至少自民党已经再度拥有了给民主党找麻烦的能力。

  换句话说,此时的自民党成事虽然不足,但败事还是有余的。

  此次竞选中,自民党主要针对去年民主党的“承诺”发起了攻击——他们声称民主党承诺兑现率极低,包括普天间基地搬迁和减税这两个国民最关心的内容都没能做到,再加上对东亚偏软的外交,所以右翼团体也不喜欢民主党。

  此时依然在力挺民主党的只剩了日本的工会,因为民主党曾经许诺过要增加基本工资,以及拒绝继续增多派遣工等,而这些尽管还没有办成,但起码看着像是这么一回事,民主党已经给经团联施加了不少压力。

  当然,如果民主党能立足于基本盘,慢慢通过大浪淘沙的方式去掉党内滥竽充数的人,倒也不是没有守住局势的机会。

  只可惜他们内部的矛盾爆发得太快了,而这矛盾主要就是来源于小泽和菅植人这两人的。

  因为鸠山辞职,所以党首本应由民主党第二个巨头小泽来当的,但奈何因为小泽官司缠身的原因,民声不好,所以菅直人在当上首相后,对党首这个位置产生想法也是必然的。

  于是,趁着鸠山6月辞职、9月的党内选举还没有开始这段时间,菅直人迅速借着组阁的权利,将党内反对小泽的人都请了出来,强行塞进了党内的高位,然后又将内阁统统换成了自己人。

  比如成为了党干事长枝野,和菅植人在当律师的时候就是好搭档,也算是配合默契的“战友”,去年鸠山组阁时原本就应该入阁的,但因为和小泽壹郎交恶的原因,小泽将他排挤出了内阁,两人也结下了深仇大恨,现在菅直人把他丢到了号称党内“三驾马车”的干事长职位上,可以说就是要和小泽开干的。

  而当上了新官房长官的仙谷,也和小泽闹过矛盾,甚至公开说小泽在法务方面是“白痴”,自己才是“专家”。

  至于拿到了外交大臣职位的前原诚司原本是一个真·右翼,也就是既反华也反美的那种,以前曾经当过民主党的党首,但因为小泽背后使坏,他的位置被小泽抢过,之后他就变成了党内反小泽的先锋,人也变成了亲美右翼。

  此外就是“担心小泽会复出”的千叶,“一定要追究小泽政治资金案”的冈田等换句话说,菅植人提拔起来的人中,除了原口是亲小泽派的,其余的内阁基本就是反小泽集团。

  面对这种状况,小泽壹郎简直就是出离愤怒:这不就是明摆着不打算让自己再当政了吗?

  菅植人!这事咱没完!9月的党内选举咱们走着瞧!

  第三百八十二章拍宣传片可以自己来嘛

  参议院选举结束后,近期内也就没有什么较大的选举了,至于地方上那些争权夺利的事都是细节,暂时还影响不到中央。

  所以自民党和民主党内部不约而同地趁这段时间开启了内斗模式,准备在下一次大选前,让自己的派系能够掌握核心权力。

  小泽壹郎志在首相席位,所以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如何对付菅直人的内阁上;而自民党内部最大的派系町村派内部也渐渐开始不稳,安贝进三开始向町村发起了挑战。

  对麻生派来说最大的事,也就是4月时与谢野退出自民党,和园田、平沼等人另立了一个新党“奋起日本”党。

  这个党如果光从外交立场上看就很奇怪:因为平沼在日本是标准的鹰牌,同时也是台湾绿营在日本认的众多干爹之一;但园田则是亲华派,不仅来华参加过抗战70周年胜利仪式,还曾经在《日中和平友好条约》上签过字。与谢野就不用说了,标准的官僚出身,首相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

  很明显,他们组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捡漏,将民主党和自民党漏出来的选票捡走,同时提出了修宪、增加消费税等典型右翼口号。

  正在台上的菅植人当然很清楚小泽正准备干掉自己,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也算是拼了——他邀请新党的与谢野担任财相。

  别看只是这一个简单的邀请,背后的水却未免太深了点。如果与谢野依然在自民党,那么菅植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邀请他,但现在他出来搞了个小党派,这下身份也就没问题了。

  另外,与谢野和秀则的那位“前辈”,也就是《读卖新闻》的主笔渡边恒雄同为东大毕业的“赤门阀”,在政坛上属于“战略盟友”关系。每次与谢野有什么政策,《读卖新闻》都会全力鼓吹。菅植人希望邀请与谢野组阁后,《读卖新闻》能多说点自己的好话——毕竟美国人控制的亲美右翼媒体都是在往死里黑民主党。

  尽管当时大家都看不明白,但如果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些专门出去组党的人至少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利用自民党和民主党的党争来达成自己当官、拉票的心愿。

  对久世秀则来说,不管是与谢野大佬还是渡边大佬,他都只能算是“认识”,但要说成为忘年交什么的还差得太远。所以在朝中发生剧变时,他甚至还在想晚饭的土豆要不要加黄油。

  结束了熊本县的创生项目后,木下齐终于带着他的门生来北海道避暑了。

  因为是专业做这行的,所以他们在镇上和养殖场稍作考察后,便通过计算和市场规模发展模型,倒推出了整个创生项目的预算和成本,顺便指出了秀则目前规划的不足,并且还出了不少主意。

  “绝对不能‘单一化’!地方政府因为懒政,最喜欢把不同的村子建设成相同的样子,你搞‘农家乐’,他也搞;你弄‘文化旅游’,他也弄。什么吉祥物、XX节什么的更是一窝蜂的上,搞得大家都没有利润,我们不能再犯这个错误。”

  “土豆如果和小麦轮作,那我们就和十胜农场没有区别了。您完全可以考虑种一些黑豆,做差异化。而且有了黑豆做饲料后,您就可以和北海道这边的马场合作,租几匹退役的知名赛马,再做几艘木船,邀请电影组来这里进行拍摄,这样再开展常规旅游项目时就不会没有名气了。”

  “人口越少就越需要凝聚力,您需要在村中开一个让大家聚在一起活动的场所,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开一个黑豆茶茶馆怎么样?没有什么比冬天聚在一起喝甜茶更惬意的了。”

  “这个土豆酒绝对是好主意,北海道这里的雪水水质绝对是个大噱头,我正好认识‘全国新酒品鉴会’的人,只要我们给点钱宣传一下,随便拿几个金奖后就好推广了”

  “浣熊?太好了,浣熊皮最近的价格还在上涨,您不应该单纯把它看成一种祸害就是您还得掏一笔钱,让动物保护组织闭嘴。”

  “即便是预制菜,环保、有机、无污染的概念也应该先行宣传,渠道商在这方面应该和我们利益相同。”

  一桩桩合理的建议被汇总到了秀则这里,让秀则也不由感慨专业的人果然还是专业的,只要自己照着做下去,几年内回本看上去不是什么问题。

  如此倒推下来后,秀则发现自己这个涉足了养殖、建筑、影视传媒、生物、餐饮等领域的项目居然能够提供至少700多个就业岗位,这对于当地的经济来说可谓是不无小补,只等着看哪个官僚来摘这个大桃子了。

  至于计划中的那个“电影”,更是让秀则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千子我觉得与其让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导演来拍宣传片式的电影,不如由我们自己来你说,如果我用川端康成先生的《雪国》为模板,在这里拍一部唯美、精致的行为艺术动作片,结果会怎样?”

  不用说,安田千子大吃一惊。

  “你疯了?!那可是诺贝尔文学奖级别的级别的呃”

  千子先是本能地进行了反驳,但随即又想起《雪国》那本小说本来就是讲男主和艺伎、虚无的美少女之间的故事,拿来拍行为艺术动作片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而且更关键的是川端康成先生也是东京大学文学院毕业的,是标准的前辈,尽管千子是经济系的,但作为一个文学社的后辈去拍前辈的东西,总是有一种奇特的使命感在其中。

  “这个似乎有些不太好,而且导演啦,演员啦”千子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导演我们不是有亨利塚本吗?还有那些女性向唯美片的导演,至于演员我们这里更是多得是,估计那帮老师们都会疯了一般地想要出演驹子和叶子川端康成先生小说的版权貌似过几年就要到期了,到时候就会变成公版,这时候去买应该会很便宜”

  见千子依然有些踌躇,久世秀则适时地补上了一个炸弹:“千子可以来当编剧啊,不,还是你们文学社的人一起来当编剧吧。”

  “成交!”安田千子红着眼答应了——

  M78星云

  间贴又没了,好痛苦_(:з」∠)_,明明写了这么多槽点让人来吐槽的,看不到间贴我快死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农协的政治力量

  亨利塚本在知道秀则要让他来拍《雪国》时,一言不发了很久。

  直到秀则担心这家伙是不是思虑过多,搞得畏手畏脚的时候,电话那头才传来了因狂喜而抑制不住的叫喊。

  “真的可以吗?这、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昭和啊!”亨利塚本激动得无以复加,“您确定是《雪国》?”

  “是的只是要打码,而且出版社那边要求主线必须要保持完整,禁止‘喧宾夺主’,只能是‘三集片’,不能是‘肉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没有问题!”亨利塚本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在日本,名著改编电影的行为并不罕见,甚至三集片也能堂而皇之地入选严肃影评杂志的排行榜,所以秀则谈判起来并没有花太大功夫。

  因为日本文学在sex方面的包容,所以诲淫诲盗的东西再多那也属于“艺术”,是可以得到一定程度宽容的,哪怕是将诺贝尔文学奖作品改成三集片也无所谓。

  这叫艺术懂吗?怎么能叫黄色?搞艺术不能算黄色……艺术!……艺术家的事,能算黄么?

  比如“最接近诺贝尔文学奖”的村上春树,尽管《骑士团》中间对南京那事做了较为公允的评价,但这只占小说一小块,只能算是叙述过程中的插花,这部小说本体是讲一个单身男子勾搭N个人妻的故事。而渡边淳一这种专门写那啥小说的,居然也算在通俗文学和严肃文学之间的层次里。

  当然,对文学爱好者来说,看意象和思想性就好,至于普通人嘛你就当艺术来信就行了。

  虽然出版社在听秀则报出了MMP公司的名头后一度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在福泽谕吉慈爱的目光下败下了阵——毕竟版权、改编权没多久就要到期了,再不卖就卖不出价了。

  因为年轻人都出去的缘故,所以附近的小镇全是空房,甚至有不少因为缺乏继承人而收归国有的地产,想找到拍片的地方并不难。再加上摄影机是现成的,演员也是现成的,可以说一切障碍都已经不复存在。

  作为东大文学社现存等级最高的学姐,安田千子似乎认为她有必要在毕业之前为学妹们留下一座不可逾越的丰碑,以便让后面的学妹入社时都必须提起她来。

  不过写小说和写剧本还是有一定差异的,哪怕她们曾经完成过一部“唯美片”的拍摄也是如此。

  剧情不用说,人家写好了的小说摆在那,你想改都改不了,不过具体到如何讲故事上,编剧必须要学会用“画面感”讲故事,也就是用环境、物品、衣饰、人物表情、动作来进行表现。

  像是小说家会用的“时光荏苒、白驹过隙”,“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种,就完全不可能在剧本里这么写,编剧必须用时钟、景物变化来体现时间变迁,想要有表现力那就更加要费心。

  所以国内才会有很多网文被改成电视剧、动画后面目全非——这也倒不完全是编剧的地位太低、导演、资方喜欢随便塞关系户的原因,就是编剧自己的意志得到完全灌输,拍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会符合原著精神。

  放着千子去头疼该怎么写剧本的事,秀则自己则是去抽空关注了一下农协抗议游行之后的事。

  因为进口美国牛肉的事闹掰后,民主党和农协之间已经是势同水火。撕破了脸后,一项民主党内原本遮遮掩掩在谈的政策现在已经彻底公开——那就是“农户个别所得补偿”制度。

  这个政策也不难理解——民主党政府已经无法忍受每年要塞给农协的巨额补贴,准备绕过农协,将补贴直接交到农民手上,不让这个“中间商”赚差价。

  除此之外,那就是米国总统奥观海提出的TPP自贸协定一事,民主党内部也开始了谨慎的讨论。

  如果说进口牛肉限制放宽对农协来说还能忍忍,那么“农户个别所得补偿”政策的讨论可谓是彻底戳到了农协的肺管子。

  虽然说日本农协对促进日本农业技术、向农民提供信贷方面确实有一定贡献,但归根结底,它依然是一个植根于农民身上吸血收租、借着日本特色的政治制度“城乡票选格差”来巩固自己政治、经济权利的垄断组织。

  就好像旧社会的地主、教士一样,地主当中确实有好人,也有体制中的反贼;教士当中也有虔诚向善、接济穷人的。但我们通常讨论地主、教士时,是将它作为一个有原罪的阶级去讨论的,是从社会角度说它们妨碍了社会进步,这无关个人私德。

  日本农协也一样,它同样也有功劳,其内部也有不少用心帮助农民的好人在,但它的存在本身却已经阻碍了日本农业甚至是社会的发展。日本农协依靠垄断地位,从渠道、政府补贴、服务业和保险金融而得来的相关收入甚至已经超过了日本农业产值,这种时候要还是说它依然是“进步的”未免太过牵强。

  像这样的垄断组织,最害怕的当然就是自己垄断的基础被挖掉。如果政府绕过农协直接向农民发放补贴,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控制农民的能力将大大削弱,如果农民不靠农协就能得到金钱,那他们还需要农协干什么呢?

  正是因为如此,农协彻底炸了。

  虽然日本法律禁止农协参政,但在日本报纸所评选的“20个最具影响力的利益团体”中,农协排第九。而在日本传统中,所有的小团体几乎都是靠“团体—XX族议员—官员”这一套在维持的。

  当民主党准备刨掉农协的根基时,农协自然有办法——他们通过自己脱裤子放屁组织出来的那个“全国农政运动组织联盟”去游说地区议会,找了“农林族议员”去向中央施加影响,同时还在民间雇佣了大量媒体、水军和游行者进行造势和示威游行。

  同时,农林水产省的官员们在憋了一段时间后出台了一份报告,说是“加入TPP会导致日本农业产值减少3.7万亿日元”,连带着“日本GDP也因此减少11.6万亿日元”。

  要知道,日本2009年的GDP也才490万亿日元,减少11.6万亿那就是2%的GDP直接蒸发了,相当于400万辆丰田车凭空被人砸了,这怎么可能能忍呢?

  所以,当奥观海刚刚提出TPP时,日本人不愿意参加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秀则却知道,日本国内此时的混乱只是因为日本经团联内部还没有达成统一意见,所以还没有出手。只要它出手,那农协就算抗争得再悲壮也翻不了天。

  想了想之后,秀则打电话给了米丰。

  “米丰先生,请问一下,北海道农协在民主党内部有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我想拜托对方帮个忙,至少不要在土豆方面那么快就放开进口。”

  他本以为自己要等久后才能从他那得到回音,或者米丰干脆推脱“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但没想到他刚刚问出这句话就得到了回答。

  “民主党内部?那当然是钵吕吉雄先生了!”米丰毫不犹豫地答道。

  “靠谱吗?”秀则有些懵。

  “当然靠谱,钵吕先生本来就是我们北海道农协出来的人,而且在农协工作了20多年了,要不是有他,恐怕民主党的混蛋已经把政策推行下来了。”

  “原来钵吕先生这么厉害?他在民主党的地位很高吗?”

  “那当然了,当初总会长认为他劳苦功高,所以就拿了一点资源,给他选了个众议院议员,现在大概呃,好像已经当了7届众议院议员了吧?”

  连众议院议员都是说选就选的吗?久世秀则咋舌了。

  “太好了,请问我能够得到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和他见一面谢谢。”——

  M78星云

  马上就要写到2010年9月了,剧情有些敏感,如果到时候两三章略过去的话,还请各位理解一下十割的苦衷,毕竟这几天连间贴都封了,刺猬猫审核风暴哥胆子又不大,唉。

  这一章又改了十几遍,我就纳闷这敏感词系统是不是被注射那啥药,碰一下就敏感,天天gao潮啊。

  第三百八十四章料亭政治实操范例

  “千子,我要回东京去一趟。”

  秀则放下电话后,便和正在筹划剧本的千子交待了一声,准备走人。

  千子从桌前抬起了头,有些疑惑:“这么急的吗?现在天正热,再等一等不好?”

  秀则歉意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行,等九月尘埃落定后,再去谈就会大打折扣了。”

  “为什么?”

  “农协和经团联之间的蜜月期恐怕也就最近半年,等TPP开始谈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闹崩。”秀则简单地解释道。

  千子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她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就算秀则没能看到自己这部大作如何慢慢出炉的,有正事要忙的时候还是得去忙正事。

  不过自己要是在北海道拍几个月的话,那东京那边

  “好吧,秀则赶紧去办事,我会暂时留在这边把剧本的事搞定,等我回去的时候,幼稚园的审批应该就下来了。”她说。

  “好。”秀则也没有多想。

  久世秀则出门后,安田千子叹了口气,随后拿起了电话。

  “么西么西对,是我他说最近要回东京办事嗯”

  在日本,财界与政治家的个人联系是显而易见的,这点和美国、欧洲、澳洲大体类似,或者说所有“民主”国家都是如此。

  日本历届首相都有自己派系所组建的私人团体,而这些团体除了凝聚派系外,最重要的就给财界头面人物一个“投资”的渠道。比如池田勇人的“末广会”、田中角荣的“维新会”、福田纠夫的“一火会”和“清谈会”、麻生派组建的“为公会”等等。

  这些名目不一的“首相外围会”会定期或不定期地召开座谈会,磋商选举、政策、权力斗争等重大事宜,这无疑会对政府的决策产生巨大影响,而财界人士也正是通过向这些捐助政治资金的方式来影响国策。负责行政的具体官员退休后要么从政要么进入商界当高管,其实和政客之间只差一条线。

  相对于公知们所诟病的地下权钱交易来说,这种事在资本主义国家完全属于合法行为,甚至部分可以公开。但除了这种公开的行为外,还有更加不能公开的。

  比如“料亭政治”。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钵吕强忍着打瞌睡的冲动,合上了自己的文件夹,准备走人。

  没办法,虽然他已经62岁,不再年轻,但他自认是一个敬业的人,所以自然也就做不出“操劳整夜,然后在开会时睡觉”这种普遍的国会议员行为。尤其是在如今民主党和农协闹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来。

  当然,作为一个标准的“农林族”议员,他是绝对不会背叛农协的。只是现在他在党内的处境却有些尴尬——如果是他当初还在社会党时也就罢了,退出就是。但民主党却待他钵吕吉雄不薄,又是让他当国会选举对策委员会会长,又是让他当党选举委员会会长的,让他辞职表示抗议,他多少又有些舍不得。

  “我这是在为了农协探听情报、影响政策,所以才忍辱负重”

  他是这么对农协解释的,至于农协信还是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就在他步入自己的车内、感慨着最近的艰难处境时,坐在前面驾驶座的秘书将电话交给了他。

  “钵吕先生,有一个自称是做农产品加工的企业家想要见您”

  “哪里来的?”钵吕打了个哈欠,带着倦意问道——他真的已经不年轻了。

  “他说是北海道带广—十胜农协介绍过来找您的,并且在‘樁和’预定了一个vip包间,请您赏光。”

  “原来是‘樁和’啊。”

  说起这个,钵吕顿时又不困了:“看来是个懂事的人呢!也罢,既然是北海道农协介绍的,那这个面子看来我不得不给了。”

  “是啊,您真是太辛苦了。”秘书连忙附和。

  这就是所谓的“料亭政治”了,所谓“料亭”,就是“高级酒馆”的意思。而“料亭政治”就是“幕后政治”的直接体现,用公知们粉饰的话说就是“社会团体利益表达、利益决定以及利益实现的渠道”——幕后权钱交易也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我辈中人不得不佩服。

  为了避免精日质疑,这里引用日本人冈田浩和松田宪忠《现代日本政治》、牧野富夫《劳动组合与政治捐款问题》、东京大学出版的《利益集团》里共同的说法来阐述——“日本政治交易大多是在酒馆这种非正式场合以非公开方式进行的”,用某些人的话说就是“‘料亭政治’减少了日本政治过程中的对立与冲突”。

  ——但所谓的民主在这个时候又不见了?当利益决策过程变成了几个人小圈子里喝个酒就解决的事时,透明度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在这个决策过程中,唯一缺失的部分就是政府职能。日本人对于冲突的思维依然停留在宗族械斗时代——因为在日本,80%以上的团体间冲突是依靠直接团体间自己交涉来解决的,也就是所谓的“私了”。而日本政府也就是行政机构解决的冲突只占9%,靠政党解决的只有4%。

  所以说,“料亭政治减少了日本政治冲突”这种说法,当放屁听就是了。

  久世秀则既然活在日本而且想要办点事,那就只能按照日本的规则来办,除非他立刻就跳反——但安贝进三还有鸠山油纪夫已经将“当体制内的反贼”的后果展示给大家看了,相信以后这种“傻瓜”会少很多。

  于是在自家酒场内,久世秀则见到了钵吕先生,并且理所当然地给予了他相当高规格的接待。

  不过

  “你干嘛一定要出来陪?你不是几乎没有出来陪过客吗?”秀则偷偷问向佐野泉。

  “既然是这里的妈妈桑,接待贵客时总要出面吧?”佐野挨得更近了。

  秀则有些头疼:“真是的,你这家伙又不会说话等会少说,多听。”

  “好。”佐野泉显得很乖巧。

  第三百八十五章精英阶层内部的固化机制

  因为在场的陪酒女近些日子来已经有过不少相关场合的经验,所以在这一次自家老板的接待上显得很是熟练,很快就帮助原本陌生的秀则和钵吕先生打开了话匣子,并且结成了“忘年交”。

  因为企业要过账的原因,身为自民党众的久世秀则没有办法通过公账和钵吕先生进行交易,更不能通过政治献金的方式来塞钱。

  不过,这年头想要给钱还怕没办法给?

  等到把自己的请求统统告知钵吕后,按照规矩,众人也就该开始寻欢作乐,至于钵吕答应还是不答应,那还要“看表现”才是。

  但秀则却不打算在此事上拖太久,所以便显得稍微急迫了一点。酒过三巡之后,他没有继续客套下去,开始直接给起了好处:

  “和流水产和万事屋最近联系了很多居民社区的老人,准备联合举办一个‘高龄健身运动赛’,用北海道天然无污染的有机食物作为奖品,顺便为地方创生做宣传”

  “唔。”钵吕点头应付道。

  虽然秀则这样显得猴急了些,不过这倒也蛮符合他年轻人的形象,所以钵吕除了心中给秀则降低了一点评价外,倒也没有显得太介意,毕竟对于金主人人都是有忍耐力的。

  “运动会如果没有一个够得上分量的人前来剪彩,未免实在是太说不过去,如果您能来演讲一番的话,那无疑会令我们的企业蓬荜生辉不少,对产品的宣传也是一桩助益。”秀则暗示。

  “演讲啊”钵吕明白了秀则的意思,“原来万事屋也是贵集团的产业?”

  “不是我们集团,是安田基金会参股企业。”久世秀则认认真真地纠正道。

  钵吕先生笑了:“我当然知道安田基金会,伸晃老爷子我当年在邮政储蓄改革案提出时还见过,说起来又是一个令人怀念的名字最近他身体怎么样了?”

  见他提到安田伸晃时用了一副提起老朋友的语气,久世秀则不敢怠慢:

  “如果您能来演讲的话,一定可以在现场看到安田爷爷。”他回道。

  “嗯?”钵吕敏锐地注意到了秀则用的词——日语语境中,那是一个家中小辈对长辈的称呼。

  他暗自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坐姿也稍微正了一点点,不再继续拿大了。

  没办法,在政治斗争尚有一点竞争机制时,对政客来说弄清楚对方后台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一个合格的政客就应该时刻表现出自己的亲和力,这不是为了亲民,而是为了避免自己过于倨傲而惹到网文小说男主式二世祖。

  “既然是一件利民的大好事,吾辈自然责无旁贷。”钵吕立刻定下了这件事的基调,“不过,看到安田老兄的小辈如此出色,再看自己家中,敝人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秀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能小心翼翼地继续应付。

  “哪里,看钵吕先生风采,想必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哈哈哈雏凤?他也当得起吗?”钵吕连连摇头:“这种事我们自己清楚就行了整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而且还和一帮不三不四的家伙混在一起唉,如果能和一些有前途的年轻人在一起多聚聚,大概会收收心吧。”

  听钵吕先生暗示得如此明显,秀则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上凑。

  没法子,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我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也不一定就是您想象的那样。请问您的那位小辈在何处高就?也许会在我们这里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也说不定。”秀则满脸堆笑。

  见秀则如此上道,钵吕也就不客气了:“他可考不上东京的这些大学浑浑噩噩的,最后也就进了北海道教育大学,今年就要毕业了,就凭他那本事,怕是找不到什么工作了。”

  北海道教育大学?秀则愣了一下。

  因为要招生的原因,秀则把偏差值在50以上的大学名字都读过几遍,就算背不下来多少也该有些印象,但他印象中却从来没有这个北海道教育大学。

  就算不是野鸡大学,应该也不算是一流学校吧?

  不过秀则立刻就装出了一副很熟的样子:“原来是北海道教育大学,不知道是什么专业的?”

  “北海道教育大学只有教育学专业。”

  喵的,光速露馅。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东京啊?”秀则只得转移话题来掩饰尴尬。

  “他可不愿意来东京,那小子可是松山千春的狂热支持者,所以打算在带广市发展,也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和JR北海道之间进行交涉的工作就拜托了!”秀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反正就是安排个工作而已,每年花个七八百万円养个闲人,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请您务必答应在下的请求,现在招人实在是太困难了,愿意在北海道去工作的年轻人更不好找。”

  “是吗,那就拜托了。对那个不成器的小子,还请您随意管教,我们绝不会护短。”

  抛开这个,和钵吕吉雄之间的交易还是谈得很愉快的。钵吕吉雄答应为家乡的父老们再尽一番心意,帮忙去游说农林水产大臣,秀则也算是顺利搞定了民主党那。再加上农协万岁立夫那边放行,秀则他们的预制菜就能顺顺利利地进入东京这边的市场了。

  至于预制菜在超市方面的市场则完全交给了日冷集团,同样身为经团联一员的日冷集团决定投资秀则他们的项目,只是要求他们必须使用日冷集团的机器,并且几个大城市比如东京、大阪、京都等的超市必须经由日冷集团供货。

  秀则对这个要求想了想后,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他主攻的市场不是超市,交给日冷集团来推广还有效率一些。

  除了和民的家庭餐厅和唐吉诃德的便餐生意外,秀则真正瞄上的业务还是外卖,而他选择的合作伙伴则是日本外卖界的传奇——玉子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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