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至第三百九十章_这个家业我不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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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至第三百九十章

  第三百八十六章令人心酸的定价

  因为日本是发达国家,所以很多民生相关的业务都早已做穿、发展到了它所能发展的极限。

  为了争夺这片红海市场,日本出现了“过度服务”这种将自身差异化,从而试图提高利润、价格的奇怪现象。

  然而除非是垄断服务,否则这种“过度服务”行为往往会死得很惨,因为它天然“反效率”,在大家收入都不高的情况下,消费者并不愿意为了那点“差异化”内容付溢价。

  而盒饭外卖这行也是一样,从本质上说它也是一个高度同质化的产业,属于存量市场。

  各家盒饭经营企业通过业务超市、批发市场买到的食材种类和价格基本都是相同的,水电天然气费用大致也相同,所以想要在这片市场里杀出重围,你就得在经营方面比别人效率更高、成本更低才行。

  在日本这么多外卖公司,“玉子屋”盒饭却能够脱颖而出,靠的就是低价格的优势。而它之所以能压低单份盒饭的成本,靠的就是四大法宝。

  团购预定、每天只做一种盒饭、回收非一次性餐盒,以及雇佣低学历员工。

  玉子屋的盒饭要求至少10人起订,而且还必须在饭点前提前预定,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当天要做多少份的盒饭可以根据历史统计来进行推断,做好盒饭后却卖不掉的意外折损比率几乎接近于0;

  每天只做一种盒饭,意味着他们可以一次性采购大量的食材来压低批发价,降低了食物成本;

  回收餐盒看似节约了买一次性餐盒的成本,但因为机器清洗、消毒以及木盒磨损的缘故,其实省不了几个钱。但最关键的是他们却可以借着回收餐盒的机会统计当天剩菜的数量,不受欢迎的菜下次就不做了,只做受欢迎的种类,加上用木盒吃饭比用一次性餐盒更有仪式感,所以这属于“差异化”争取客户的手段,而非节约成本;

  至于雇佣低学历员工就更好解释了:初中毕业生索要的工资当然比大学毕业生要低,送外卖而已,玉子屋还不需要员工掌握拓扑结构、凝聚态或者分子药理学,只要他们懂得问客户用餐情况就行。

  久世秀则之所以会瞄上玉子屋也正是因为它以上这些特点的缘故,在他看来玉子屋简直就是预制菜市场天然的大客户,既然对方确实有进一步压低成本的需求,那应该也不会拒绝自己才对。

  只是当秀则满怀期望地拜见了玉子屋的老板菅原先生后,半个小时后再出来时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而坐进车里后更是面露愠色。

  因为他被拒绝了,而且还被拒绝得颇为不客气。玉子屋老板对于秀则用预制袋装菜进一步取代原有配餐的构想,他表现出了老年人所特有的保守。

  “做我们这行的,在考虑成本之余,也要考虑口味和营养。预制菜降低成本有限,但口味却差太远,这会令我们流失客人的。”

  为了不至于引发路怒症,秀则先是掏出了水杯喝了一口,等空调重新将车内和自己的大脑一起冷却下来后,再开车走人。

  无能的人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或者指责别人思想跟不上时代,既然自己坚信自己一定是对的,而事情最终又没有做成,那就一定要反思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重新变得心平气和之后,秀则倒也渐渐地能够理解了对方的思路。

  毕竟到现在为止,玉子屋的模式还从来没有出过问题,而其精细化的配餐管理也让它在日本人心目中形成了“外卖第一”的印象,属于实实在在的龙头企业。如果被客户发现用预制菜取代了现做的“大锅饭”,暂且不说会得到多少新市场,但流失一部分老客户是肯定的。

  而且对方并非传统的小餐馆,而是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食品处理能力的盒饭公司。他们不仅有有自己的蔬菜、肉类采购渠道,而且还拥有同时煮出15000人份米饭的煮饭机器,换句话说,他们自身就是一个预制菜生产企业,所以当然不会用别人的。

  再加上他们的客户是写字楼白领,那些人对于价格可能不是特别敏感,但对于味道的敏感程度要高一些,菅原先生不敢冒险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当秀则表明“盒饭可以做得再便宜一点,比如从430円降到400円,方便企业采购”时,菅原老板却连连摇头,说是自己这个价格是“经过了精心计算的”。

  这个“精心计算”令秀则更加疑惑了——和外面450-500円的盒饭比起来,430円一份的盒饭虽然确实便宜一点,但秀则却完全想不明白便宜的这20円到底是干什么的。就好像普通人20块的盒饭都点了,还会在意那一块多的差价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像这样一个年销售额90亿的盒饭集团,如果仅仅是根据外人一个构想就轻易改变经营思路,那反而才是怪事

  秀则想明白了之后,便决定换个思路试试,先去找那些做超市盒饭的去谈。

  玉子屋这套方法虽然看着先进,但归根结底来说它依然是传统零售商思维,也就是“大批量买进,小批量卖出”,同时有“降低劳动力成本”和“重度决策”的需求。在秀则看来,它所面对的客户也是“单纯消费者”,也就是为了快速解决午饭。

  而新时代的零售业,不管是美国还是中国,都是逐渐向“轻决策”方向进行转移的,而且消费者也不再是单纯的消费者,也有可能通过拼团、共享参与到货品的销售中,对于货的需求也在逐渐多元化,总之就是人、货、场的逻辑完全发生了变化。

  但那些对秀则来说还是有些遥远,他现在要想办法把东西卖出去的话还是得依靠传统渠道。

  果不其然,除了唐吉诃德外,7-11便利店的采购负责人也对秀则的预制菜表示了欢迎——听完秀则的来意后,他们立刻便表示需要秀则提供样品,并且让他们的质检人员抽样检验和对供应链进行实地考察,只要他们被证明为可以提供均质而稳定的餐点并且价格合适,他就可以说服总部下单。

  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对方甚至还邀请秀则去自己的便利店“考察”,看看他们的出货量到底能达到多少,如果要问卷调查的话,他们也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方便。

  他之所以这么热情,倒不是因为他认识秀则还是怎么的,而是因为便利店统一采购部门也是有自己KPI的,有压低成本的需求,而且很多便利店分店都是自己做盒饭,如果能用统一调配渠道使总公司得到其中一部分利润,他就能得到总部的嘉奖。

  秀则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在中午时顺便就去了附近的一家711便利店,果然看到了前来购买盒饭的上班族,并且数量还不少。

  略微统计一下,秀则便发现普通日本人果然还是对外卖不太感冒,和玉子屋的销量相比,去便利店买盒饭的人只怕会是更多。

  如此一来,他的预制菜应该还是有市场的,只是不知道定价到底该定多少才能既留足下游渠道的空间,又赚到合理的利润。

  正想着这事的时候,秀则瞥到了一个来买盒饭的上班族——只见他眉头紧皱,还在不停地问“有没有430円的便当”,得知最便宜的也要450円后颇有些懊悔的意思,似乎是为没有订玉子屋的盒饭而苦恼万分,最后去取了一个400円的面包去结账。

  秀则心中顿时便是一动。

  “不好意思,我是便当销售调查员,这个‘万事屋’的钥匙坠送给您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您一定要买430円的便当呢?”

  被叫住的上班族先是有些惊讶,但秀则问的倒也不是什么机密,所以便顺口答了。

  “这个说来惭愧,在下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吞云吐雾啦,尤其是饭后来一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秀则不明白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内子每天给在下一枚500円的硬币当午饭钱,如果全花完那就没了,430円的话,可以省70円出来,一周五天工作日正好350円,买一包二十根的‘七星’烟就够了”上班族继续解释道。

  卧槽,这是何等令人心酸的解释!

  秀则终于明白玉子屋老板那句“精心算过的定价”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还没有经历过安贝进三上台后的几次烟草税、消费税提税,所以2010年时一包七星烟还只是350円,没有涨价到后来的480円。

  日常一骂二货敏感词系统

  第三百八十七章耳提面命

  联络了一圈人后,秀则再次找上了万岁立夫。

  “我想要做个手机APP,供各地农协售卖当地的农产品,至于物流方面,中间渠道通过佐川宅急便的物流链,源头通过农协,‘最后一公里’则交给我们万事屋来搞。”

  由于秀则已经出示了自己兜售的结果,并且花了真金白银在北海道搞农业,所以万岁立夫对于秀则“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立场已经有所接受,至少已经不再单纯把他当成一个花钱雇的标语专业户来看了。

  至于秀则的建议对于中央农协来说,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地产地消”的目的只是让本地的消费者消费本地的产出,但却解决不了生产剩余的问题。

  拿石川县做例子,石川县光是靠自己金泽等几个城市的人口,是绝对无法消化石川县自己的农、渔产品的,比如乌贼、大米、螃蟹等,还有那号称“浪漫红宝石”的葡萄,一串就要拍卖120万円的天价,如果不是人傻钱多呸呸,豪爽大方的东京和外国客人,谁会来买它?

  日本中央农协的简称是JA全中,全称是全国农业协同组合中央会,只要地方农协想要把东西卖出去,那就不可能不经过中央农协,中央农协便可以向地方农协收取一定的利益——这个叫“赋课金”,并负责审计、指导及政治活动。

  很明显,地方农协和中央农协之间是存在有一定程度的依附、隶属关系的,而且此时的农协没有经过2015年的改革,还处于特殊法人团体阶段。

  万岁立夫此时最关心的就是自己连任的问题,就算是不刮地皮不贪污,他也能从手续费中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丰厚回报,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要做出政绩来。

  如果能够加强中央农协的控制、协调能力,掌握更多的渠道,并且给地方农协以一定的好处,那他继续连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不过

  “APP是什么东西?”万岁立夫和颜悦色地问。

  久世秀则原本一直在偷偷观察万岁先生的反应,结果听到他这么问后一口气差点没有翻上来——自己到底是在患得患失些什么啊?

  “就是智能平板手机上的软件,或者说叫应用程序,是其它软件公司开发出来,帮助手机系统完善使用功能的。”他耐心向万岁立夫解释道。

  万岁立夫更加疑惑了:“啊啊啊,就是相当于电脑软件之类的东西吧?不过那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做软件的。”

  秀则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偷偷把APP搞出来农协也未必能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对日本的老人政治已经有所了解,但他还是太过高估了对方。

  “对公司来说,这个APP就是种在用户手机上的终端您可以把它当成是一个建在网上的农贸市场,让所有拥有手机的人都从咱们这里买东西当然,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嘴,可以从在下的农场开始试验起。以农协的名义将预制菜推向市场,只要有了利润,相信各地的农协都会加入的。”

  对秀则的说法,万岁立夫立刻便“会意”了。

  呵,想扯中央农协的虎皮,为自己狐假虎威吗?也对,“得农协者得天下”,这小子看上去还是很拎得清的嘛!

  虽然万岁立夫“明白”了秀则的意思,但他却并不是很在乎。事实上秀则如此表态在他看来才是正常的,无利谁起早啊?要是秀则真的不顾成本,不要利润地帮自己忙,万岁立夫反而会认为这个年轻人脑子出了问题。

  反正农协的渠道都在自己手上,怕什么?不妨给自己人一点甜头,让别人帮自己做事才是,只要最后的成果能捞到自己手里,就算是让一点利润又有什么?

  想到这里,万岁立夫便开了口:

  “我年纪大了,搞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过年轻人有闯劲是应该的,你不妨去试一试如果那个什么‘爱屁屁’好用的话,把这个模式推广开后,农协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秀则“大喜过望”:“万岁先生言重了,这个项目能不能成还要仰赖万岁先生的提点,相信‘地产地消’一定能够在万岁先生手中发扬光大。”

  万岁立夫听罢连连摇头:“啧啧啧这可不行,格局小了啊!”

  “咦?”

  “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地产地消’的概念未免格局还是太小,不如把口号改成‘国产国消’,你看如何?”

  “高,实在是高!”久世秀则竖起了大拇指:“我突然想起教授在课堂上讲消费内循环时,提到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罗伯特·卢卡斯的那句话,‘经济能够不依赖外力推动实现持续增长才是真经济’,和万岁先生的思想不谋而合啊。”

  虽然明知秀则是在拍马屁,可万岁立夫还是忍不住飘了起来。

  拍马屁这事儿吧,其实舒服不舒服也得看是谁来拍,还有拍的角度如何,如果拍不好还会被一蹶子撂倒。不过由一个东大经济学的学生引经据典地来赞同你的政策这种拍法,无疑是最令万岁立夫感到心旷神怡的一种。

  那个啥,萝卜伊卡洛斯是吧?万岁立夫暗自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准备下次开会时用来吹嘘。

  “没办法,日本农业的竞争力还是不强,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多加努力才是日冷集团那边怎么说?冷链运力够吗?”万岁先生换了个话题。

  “日冷集团那边表示会全力配合,毕竟日本冷链技术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发展,现在已经颇为成熟了,技术上绝无问题。JRF那边也是很爽快,他们说尽管北海道用电、除雪成本高,但愿意为我们提供和东海道相同价格和级别的冷链运输服务。”秀则显然是有备而来。

  万岁立夫听罢哈哈大笑:“你上当了,其实冷链运输价格还可以再压一压。”

  “怎么?”秀则有些纳闷。

  万岁立夫换上了一副长辈指导晚辈的语气:“你忘了吗?北海道最盛产什么东西?”

  “呃薰衣草?”秀则显得有些懵懵懂懂:“还是小麦?”

  “错!北海道最多、最廉价的东西,就是冰雪啊!”万岁立夫显然心情很好:“JRF的冷链车厢,隔温层里面的用的冰雪都是直接用北海道的免费货,夏天都可以直接用,冬天他们甚至还需要给车保暖甲信、东北的冷链,用的也是北海道运的冰雪。不然你真以为他们会在电价这么高的情况下,用冰箱来自己制冷吗?我可是和那帮家伙打了几十年交道了,这种小伎俩也就能骗骗你们年轻人了。”

  “原来如此。”秀则这次可就是真的感叹了:“世事洞明皆学问啊。”

  不管秀则再怎么鄙视这种利益小团体,但人家好歹也是干了几十年的,方方面面积累出的小诀窍即便是JA全中的人都能信手拈来,想要完全肢解它只怕没那么容易。

  “不要紧,年轻的时候就要多看多学。”万岁立夫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过你们赶上了好时候,现在想知道什么网上一查就能查到,比我们那时候辛苦做学徒、看报纸要好很多。北海道新干线这几年尽在亏损了,线路使用率始终提不上去,你尽管压价便是。”

  “受教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日本特色的软件产业

  虽然确实花了一些工夫,但能够把中央农协搞定,对秀则来说就是值得的。

  他立刻就把农协的旗子扯了出去,对几个水产名校和北海道、札幌大学的就业指导办公室发了讯息,说是要招人。至于东大、近畿大这边,直接由日比谷教授和小松教授内部推荐就行——也得给人家一点好处。

  随后,久世秀则向伊藤中商事会社提交了询价函,大意就是半年内做一个有大客户和个人两种客户端、后期还可以往上添加新功能的物流跟踪APP需要多少钱。

  伊藤中商事会社很快便回了一个报价,价格贵得让秀则连吸几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了一份自己的贡献。

  当然,贵也就罢了,不就是破亿了么,秀则总还是能承受得起,关键是对方说软件开发居然要一年零五个月——这就太扯淡了。

  虽然扯淡,但秀则却也没有多少选择。

  “地产地消”的概念与其说是农协提出来的,还不如说日本的工业系统早已经这样做了很多年。

  日本有资格做一级软件承包的企业并不多,而且很多都和制造业、金融、电信业重叠,比如野村、NEC,富士通,KDDI这种,100%都是经团联的成员。如果秀则不想找他们的话,就只能自己找外包,然后自己办手续,那样的话就更慢了。

  而伊藤中商事会社不仅做国际贸易,而且也拥有软件一级承包资格,商业化倾向也比较重,这也是秀则选择它的原因。

  但这价格和时间

  于是秀则即刻开始讨价还价——问能不能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附加测试,能用就行,后续再慢慢改,为此甚至还动用了老安田朋友们的关系。

  结果——当然是不行了!

  他的“无理要求”当即遭到了伊藤方面的委婉回绝,说是他们不能放出不负责任的产品,这样既不合规,也影响公司的声誉。

  不过大概是从这件事中看出了秀则的迫切心理,所以他们又特意加了一句,说是半年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但如果秀则可以接受软件外包给国外公司的话,他们就可以帮忙安排。

  秀则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但他又额外加了一条,绝对不能用印度的软件外包公司,因为他确实是急着用,而且对漂亮的PPT文案也不怎么感冒,他要的是实用。

  得到了他的回复后,伊藤中商事花了两天时间,说是联系到了一家叫大连东软的软件企业。伊藤中商事准备雇佣IT派遣公司的人完成系统分析、架构设计等前端,然后将剩余部分外包给这家公司,总共要用18周时间,如果后续出问题,对方会派工程师到日本来服务。

  至于价格,看在前副社长的份上可以再降个面子价,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报价,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看着依然高达九位数的研发、版权费用,秀则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和美国、中国将IT业视为一种商业、一种产业不同,尽管日本也提出了要重视IT的口号,但他们却依然将软件业定位为“产业支援”的角色进行发展的。

  结果就是很多大学压根没有计算机编程相关专业,就算有,编程相关专业的学生毕业后也优先会进入制造业,成为服务部门的一员,实在是不行,才会进入那些中小IT公司。

  不过这些中小IT公司大多没有独立开发软件的资质——不是能力不够,而是一级承包商资格都在财阀手里把握着,他们就算把软件开发出来,也没办法投入市场,所以只能做类似劳动派遣公司的活,像一条条随叫随到的狗一样,大公司叫你去干活时你再跑过去干活。

  正是因为这种就业现状,日本年轻人普遍不太喜欢从事IT方面的工作,日本IT方面也因此而出现了每年几十万的人才缺口,所以软件开发自然也就昂贵了起来。

  尽管日本各行各业对国外的资格证书都是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在审视,但各国的软件工程师资格证日本人却都是认的,甚至不需要学历证书,只要会日语、有软工证就发劳工签证,永居权也不是不能商量,所以近些年受不了内卷的码农有很多都跑去日本泡温泉治颈椎病了。

  就秀则这个软件而言,很有可能就是日本一级承包商转给二级承包商,然后二级承包商再转给大连东软,大连东软再视情况决定是否拿同行比如成都好伙伴的作业借鉴一下,最后丢给日本人,前后可能只需要10周不到,剩下的就全是测试和供甲方变更需求的时间。

  搞完了这些东西后,秀则总算可以抽空把论文的事做完了。

  因为知道秀则事多,所以最近元桥教授那边也没有催秀则,而是一直在等他来找自己。可当他真等到秀则来找自己时,元桥教授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真是没有见过像你一样对毕业不上心的虽然说我这里不用写毕业论文,但你也不能这么应付啊!”

  秀则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我最近一直在将理论进行实践耶您能不能通融一下,用两份实习报告来代替一个课题?”

  “你说呢?别装傻了,我这里又不是政府,是大学研究室最近政府那边悬赏了几个课题,你要不要选一个来做?不管你毕业后要做什么,有了这个履历后总是有帮助的吧?”

  “可能吧。”秀则有些愁眉苦脸:“18周内能不能做完?”

  “那个就要看你了。”元桥教授打开了自己的电脑:“自己选一个吧。”

  秀则过去一看,最后挑了一个对日本经济停滞的各种假说论证方面的课题来做。

  “想好要怎么写了吗?”元桥问。

  “无外乎泡沫经济假说、生产率冲击假说、财政政策假说、金融体系假说还有货币政策假说这几种吧?”秀则想了一下后答道。

  “喂,你可要想好,我们可是东大,你要写这种千篇一律的东西吗?”

  秀则头疼了:“可要是写‘重建财政’的话,课题又太大了。”

  “反正是宏观,只要数学模型选用正确,应该不会出问题。”元桥教授倒是显得满不在乎。

  “那就用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方法,谈供给侧改革和宏观经济政策的协调好了。”秀则给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可以,不过注意查重啊,我们可是东大。”

  “唉。”秀则唉声叹气地答应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真正的政客——前原诚司

  看到秀则惫懒的表现,元桥教授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这小子,要是能和那家伙的性格中和一下就好了”

  “谁啊?”秀则好奇地问。

  “不关你的事课题选完后,争取在年底就把它搞定,我看看能不能把塞到产业经济研究院的年底总结中去。”元桥教授打断了好奇宝宝的进一步追问。

  “咦?我的也要吗?”秀则有些惊讶,“有那么多前辈专美于前,我的就不用上交了吧?”

  “先交上来再说,用还是不用要看院长的意思。”元桥表示爱莫能助。

  秀则懂了——这是广撒网是吧?

  “那您到底希不希望论文被选上呢?”秀则多此一举地加了一句。

  “这还用问,能发的话当然要上啊。”

  就这样,秀则又多了一份任务,而这看样子也应该是他在大学期间最后一次搞研究了。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如果纯搞理论模型的话,自己的论文在众多有经验的大佬面前肯定是过不了关的,所以肯定要写出新意来,而且绝对不能因为图省事就“借鉴”别人的观点或者研究内容。

  虽然说就算写不好元桥教授也不会不让自己毕业,但这名声万一传出去也不好听。再说了,万一将来自己被人攻击时被查出大学论文有问题,那岂不就是和墨西哥总统、伊朗总统还有英文菜菜子一样尴尬了?

  果然,只有理论联系实际才是我辈应有的风范啊!

  既然要写论文,那么秀则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留在东京,反正元桥教授又不是不会用电脑,邮件发就是了。

  于是秀则拎起了笔记本,重新坐上了去北海道的飞机,而当他进机场时,他身后的一个人也悄悄拿出了电话,打起了小报告

  “千子,我回来了!”

  回到小农场边后,秀则先是将包一丢,随后便软瘫在了房间内的椅子上不动了。

  果然还是北海道凉快。

  正在写剧本的千子抬起头看了看表:“唔挺准时的,我还以为会因为雷雨天气耽搁呢!”

  “没有,那点雷雨还影响不到高空咦?你怎么知道我坐的哪趟航班?我只说了今天会回来吧?”秀则顺口问了一句。

  千子神色丝毫不变:“不是只有一班吗?”

  “不,有四班啊。”

  “哦,那就是我不知道。”千子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你等会到房间里看看,你不在的时候,我到附近找人打了一些家具回来。”

  秀则也没有多想:“家具还要打吗?北海道这里不就是最大的家具生产地,我记得那个‘似鸟(NITORI)’不就是这里的?”

  “要拍《雪国》的话,背景应该是上个世纪初的样子,那时的木工应该都是手刨的才对,机器抛光更不可能有,一切都要还原嘛!”

  好家伙,千子这一个还原,估计拍摄成本又要上涨不少。秀则心说。

  不过亨利塚本对此应该很欢迎才是,虽然他只是艾薇片导演,但对艺术极致的追求也是相通的,没有什么比燃烧的经费更能取悦导演的了。

  说到导演,秀则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两位女主演都请来了吧?导演最后请的是哪两位老师啊?”他问。

  “哪有两位,只有一位,既然你公司里那个波多野老师哪怕自掏腰包都要来演驹子了,导演也不能拒绝不是吗?要不是那老家伙实在是不行了,看波多野老师的样子,大概是牺牲肉身布施也要出演的。”千子提起这个时依然忍不住撇了嘴。

  秀则更纳闷了:“咦?驹子有了,那叶子呢?”

  “我已经许诺让今年的东大小姐优胜者来演了,这样才更有话题性嘛!”

  久世秀则大吃一惊:“什么?!等等,你应该有告诉过她,我们要拍的是三集片吧?”

  “说了啊反正原著中叶子也没有那方面的镜头,无所谓吧?”

  秀则被千子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可是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听”

  “没关系,反正东大小姐选举前我就说了,我们文学社包她当选,但当选后嘛嘻嘻,这世界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呢。”千子得意地转起了笔。

  秀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双手搭在了千子的肩头。

  “嗯?”千子用眼神询问着秀则。

  “我再次确定,你确实是安田伯父的亲生女儿,当年没有抱错。”秀则感慨着。

  “讨厌啦!”千子用肘怼向了他的腰眼,“还敢说我,明明就是你先做的。”

  “哦,那就是说——不愧是我的妻子。”

  千子嘴角勾起:“你知道就好。”

  秀则本以为到年底前自己都不会再有什么事,可以和千子一起玩到天凉快下来为止,结果一桩大事却突如其来地就爆发了。

  2010年9月7日,中国福建省一艘渔船和日本海上保安厅的船只在钓yu岛周围海域发生了碰撞。

  事件的经过被日本人剪辑成了视频,“泄露”到了网上,由于一些原因,我们现在也只能通过这段视频来了解经过。

  至于过程不必再多述,很多人对这事应该还有印象,上搜索网站查一下也能了解个大概。只是时过境迁之后,从现在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件事从头到尾应该都是有人精心布置的结果。

  而策划这件事的人,极大概率就是国土交通省的大臣——前原诚司。

  首先,这个海上保安厅并不属于日本自卫队,也就是说它和自卫队不一样,并不受日本首相直接控制;

  因为按照战败国宪法,日本不能拥有自己的军队,所以日本自卫队从法理上说是属于招募的“雇佣兵”。

  海上保安厅的前身是在二战后,美国人为了监视苏维ai而准许日本成立的一支海上武装力量,而其前期的船只基本都是美国人退役的巡逻艇军舰,之后又买了一批民船后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让他们叫美国人一声爹,他们估计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

  而这个海上保安厅则是隶属于日本官僚组织的,而且是隶属于“国土交通局”的一个“警备队组织”,理论上来说属于国土交通局雇佣的“保安”。

  就在民主党上台的这段时间,海上保安厅的上级国土交通局的直接领袖,则是前面提到过的那位“亲美右翼”、在民主党内有“破坏狂”之称的前原诚司。

  这个前原诚司是一个铁杆的亲美派,不仅在美国留学,而且在外交上一贯秉持对中华的强硬立场,多次在东、南海问题上发表过右翼言论,属于美国人“绝对放心”的一个政客。

  因为此前在普天间基地搬迁事件上鸠山政权让美国人很不开心的原因,所以菅植人上台后,为了缓和和美国人之间的关系,便启用了前原诚司——刚好,前原诚司还和小泽壹郎不对付,所以用起来也就格外放心。

  结果,就在9月11日民主党内选举前,民主党内所有人都无心正事的时候,前原诚司突然就玩了这一手大的,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此前日本已经通过宪法,赋予了海上保安厅以“海洋警察”的权限,同时县警还经常坐着海上保安厅的船出去巡逻,可以说它和警察系统之间关系莫逆,甚至警员之间还有互相借用的时候。

  既然是海上警察,出警也很正常对吧?

  中国7月到9月正好是禁渔期,所以渔船肯定会在9月后倾巢而出,想要捞一波大的。由于同行太多,所以总有人会被挤到有争议海域去捕鱼,此时出动可以说是一抓一个准,甚至不需要钓鱼执法。

  可以说从右翼的角度看,在这时引爆争岛绝对是一招妙棋。尤其是对前原诚司来说,在这次中日冲突中他才是得利最大的人,而且和相关涉事方都有接触和控制力,既有这个动机又有这个能力,从事后表现来看他也是民主党内准备做得最充足的那个人。

  其实前原诚司在2005年时一度还以微弱的优势当选过党首,只不过被老谋深算的小泽壹郎排挤了出去,搞得现在前原甚至没有当首相的资格,所以一直和小泽不合。

  这事一出,他不仅能给民主党几位大佬添添麻烦、出一口恶气,而且还能坐收渔利——是真的坐收“渔”利。

  他本来就是鹰派,出事后只要继续保持本色就可以收割一大票选民,稳赚不赔。

  此外,由于鸠山政权时的改革措施碰到了日本官僚的奶酪,所以日本官僚此时对民主党政权可谓是极度反感。而在位的这位菅植人首相以前又是以“为人民争取权益的斗士”、“清廉”的形象而出名,不由得官僚阶级不害怕。前原诚司这么一搞,还能卖官僚阶级一个好。

  总之,尽管这是一步险棋,但前原诚司却是看准了才走的——他知道中国方面绝对不会退让,而裹挟着民粹上台的民主党政府不管是妥协还是强硬,最终得利的都是他自己,顺便他本人还能在美国人面前卖个乖。

  什么叫真正的政客?这就是了!——

  M78星云

  钓yu岛是敏感词、苏维ai也是,尖阁列岛反而不是举报书客审核系统能不能拿到50万?

  祝大家高考顺利不过现在还能看到这段话的应该都不是考生吧?

  第三百九十章政客也会“争宠”

  因为全身心都投入在党内竞选中,所以日本民主党对这次争岛事件可谓是毫无准备。

  即便是这事出来了,菅植人也不能第一时间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因为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原因有很多,更不可能第一时间做出什么应对措施。

  而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前原诚司的鸡贼之处了——现在他已经从党内选举脱开了身,无需理会这摊破事,而且其本身还是国土交通省大臣,身份可以说简直是恰到好处。

  菅植人本来为了避免扩大事态,想要派出自卫队接手后续发展,但前原借着对外喊话的机会,公开声称“中方一直瞄着(日本政府)发布海上警备行动命令,以便引诱自卫队出动。我们不会接受这一种挑衅,坚持让海上保安厅来处理这些事情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只看这段话,你还会以为他是一个体贴政府、努力不让事态扩大的“克制系官员”,但实际上他却另有盘算——那就是不让民主党主流政治势力有插手的机会。

  果不其然,菅植人犹豫了。他不确定前原说这话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美国方面的意思。

  但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要他什么都不做,那至少就不会犯错,或者说只要他做任何事,都有可能会得罪人。

  别忘了,党内选举还没有开始,小泽还在虎视眈眈呢!

  于是经过了慎重考虑之后,菅首相下令让国内媒体和官僚对此事进行冷处理,尽量不要把事态扩大,至于问题解决,要等他选举完后再说。

  但早有准备的前原诚司可不管那么多,身为此次事件总导演的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就在菅植人下令冷却事态的同时,他暗地里开始了自己的小动作。

  就在选举当头,文春炮突然再度发威,小泽壹郎被曝出和他手下的“美女刺客”中的一员——青木爱子有不正当关系,而且这位青木议员玩得还很开放,不仅和小泽有公开亲密行为,还和小泽的秘书同样也有亲密行为,说不定平时就是赶完了老客户的场子,立刻就去新客户的家里。

  这下,民主党内可谓是炸了锅。

  当然,他们并不是为小泽的事而感到不耻——当政客的,谁家屁股后面没有一堆烂屎糊着?

  他们真正感到不爽的地方,是菅植人的手段。民主党内普遍认为小泽壹郎会在选举期间再次被曝出丑闻,完全是因为菅植人害怕小泽再度当选,所以才搞的鬼。

  行了,老大,差不多得了。连这种“小事”你都要借题发挥,你再这么搞下去,是不是想让我们民主党内稍微有点劣迹的都死个干净啊?当政客的,难道你指望他们都是白莲花吗——这是民主党内政客普遍的共识。

  尽管民主党内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怨言,但出于保险考虑,他们最后还是投了菅植人,不然万一小泽被选上去后却被查出一堆破事出来,那民主党面子会掉得更大。

  9月14号,民主党内的选举终于出炉了——菅植人高票当选,小泽可谓是败得体无完肤,只是这也再次印证了民主党人“果然是菅植人搞的鬼”的猜想。

  但菅植人对此完全是莫名其妙——因为在继任鸠山当首相的几个月内,他已经差不多把党内和政府高层全换成了自己人或者反对小泽的人,就算他不用这种手段照样可以当选,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搞。

  他仔细想了想后,觉得这应该是自民党干的——一方面可以让小泽出糗、降低民主党的民间声望,另一方面则是打击自己在党内的威信,让自己离心离德。

  他暗自将这个仇记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面,随后准备腾出手处理钓yu岛的事。

  毕竟民主党的基本政策依然不会变——内部联合工会势力,外交上重返亚洲,在这个时候和中国闹矛盾绝对没什么好处。

  然而他才刚刚抬起头便得到了一条消息——就在党内进行紧张的选举的时候,前原诚司已经不知在何时光速飞到了冲绳,在那里视察了海上保安厅围捕渔船的警备们,盛赞他们很好地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自己为他们的英勇行为而骄傲。

  同时,前原还在记者面前,再次重申了诸如“尖阁列岛是我国固有领土”、“东海春晓油气田归我国所有”等右翼言论,引得国内一片叫好声。

  至此,菅植人完全懂了——如果前原诚司本人能够那么快赶到冲绳,尚可以推说是反应敏捷,但他却又同时还能联络到那么多有影响力的媒体、记者一起到现场助威如果这不是提前策划好的,鬼才信。

  尽管心中暗恨,但菅植人却发现自己有些骑虎难下了

  此时感到失落的不止有民主党内的亲华派,甚至还有自民党中的亲美派。

  比如秀则的那位“主家”,河也太郎。

  令他感到失落的人正是前原诚司——两人同为留美派政客,同为“防卫族”出身,同为“鹰派”和“少壮派”,只是分属不同的党而已。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日本“亲美”的代表有一个人足矣,如果前原诚司成为亲美右翼的象征,那么美国和日本就不再需要另一个人担任这沟通的渠道。

  如果说两个人年纪相差很多的话也无妨,反正政客的黄金年龄也就10年,一个40岁的人对50岁的人也不会造成什么麻烦,一代接一代做下去的话两人不仅不会成为对手,说不定反而会成为“前辈”和“后辈”。

  可问题是他河也太郎出生于1963年1月,前原诚司出生于1962年4月,两人年纪相差甚至不到一岁,也就是说,两个人的定位直接构成竞争,不存在缓冲区。不像安贝进三,出生于1954年的他和河也太郎之间还差了有将近10岁的差距。

  看着电视镜头前的前原诚司在侃侃而谈、尤其是还多次提到日美之间的“特殊利益关系”时,河也太郎心中别提有多腻味了。

  别看前原诚司现在是民主党的,可万一要是哪一天他退出民主党,然后选择加入自民党的话,越来越右倾的自民党内部肯定会张开怀抱去欢迎他,就像当年小泉欢迎前原一样。

  不行,得想个办法搞掉他,如果这个人不搞倒,自己绝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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