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至第二百四十五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学长遍地的东大生
东京大学的“赤门阀”到底有多强？秀则一直以来对此都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感性认识。
但当他开始向社会上探出触角的时候，他才更多地从理性上意识到，这“赤门阀”所言确实非虚。
比如，秀则想要把这些农产品从石川县运回东京的时候。
对秀则来说，如果想要将如此多的货物一次性运到东京，走海运太慢、空运太贵、走货车运输又麻烦又贵、碳排放还多，走铁路才是最快最便宜的。
金泽到长野之间的新干线此时还没有开，坐电车的话，还得靠金泽到直江津的西日本铁路线到长野后再转。
不管选哪条线，秀则都绕不开JRF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日本货物铁道股份有限公司，简称JR货物或者JRF,是日本国有铁道在1987年民营化解散改组后，继承原本日本国铁所属之铁路事业的7间JR公司之一。该铁路公司在日本全国范围内均有业务，也拥有全球范围内非常少见的电力动车货车组。
初代JRF社长桥园雅司，东京大学经济学部毕业；
二代目棚桥泰，东京大学教养学部毕业；
三代目金田好生，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
而从三代目开始到如今五代目的小林正名先生，都是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只能说东京大学法学部果然不愧是“学校的看板”了。
虽然说这样的“小生意”还劳烦不到这些声名显赫的“学长”们，但日本的公司文化再次帮了秀则一个忙。
因为社长是东大毕业的，所以下面的职员很多也都是社长在东大的后辈，把持了一些关键部门的位置。
所以在上门和对方洽谈业务时，秀则带上了高中同学吉原平太，表示要和对方谈一桩长期的大买卖，并且希望能得到一些优惠。
下面的小职员听到秀则要砍价后，立刻表示这不在自己权限范围内，叫来了负责这方面的部长。
刚好，负责人也是秀则东大的前辈，比秀则和吉原大了7届，上学期间是自行车社团的，和吉原一样。
虽然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同校、同社之谊而有什么徇私的举动，但大家起码上来就有可以聊的话题，场面很快就打开了。
因为是初次见面，所以这位部长还没有那么大胆，答应秀则他们“出去谈”的请求。但当秀则送了三盒东大小卖部特产的和果子时，他却也没有拒绝。
反正这种值不了一千円的破玩意，说出去也就是同校作为后辈送前辈怀念校园时光的礼物，怎么也构不成受贿罪，对吧？
谈到最后时，这位JRF的部长给了秀则他们一个低于市价的保密价格，这也让秀则可以满意而归。
部长之所以会给他们这个价格，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大家是校友。还有计划于未来几年通车的金泽——东京直达新干线，也需要有足够的客户来“压铁路”，以免到时候通车的时候出现车厢空空荡荡的情况，这就很尴尬。所以部长觉得即便是给秀则这个价格，他对上面也有托词。
至于秀则他们的暗示到底起了多大作用，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出来后，秀则二话不说，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了随行的吉原平太。
“既然他收了我们的点心，就是说他也吃这一套，以后JRF这边就拜托你了。”秀则对他说。
吉原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拜托我了’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价格了吗？”
“平时的机灵劲都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后面我们肯定还有其他事要和JRF谈，比如发货时间啦，提供的一些对接服务啦，价格上虽然敲定，但以后我们也许会临时增添一两辆临时班列，这个钱又该怎么算啦就算没有理由，你就不能找点理由上门拜访吗？”秀则启发道。
吉原这次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和刚才那位‘学长’多多接触，有机会就拉拢对吧？”
“不要说那么直白总之公关部就是企业的润滑剂，以后我们还要做大买卖，这关系迟早用得上。”秀则肯定了他的说法。
吉原平太伸出了手：“那么，钱呢？我的佣金，还有公关费用，都得先给我吧？”
秀则被气乐了：“你倒是很有信心啊，居然先找我要钱了。”
“别这么说嘛，求婚都能办到迪士尼去的大老板，总不会缺这点钱吧？”吉原平太嬉皮笑脸：“不过我确实有点信心就是。”
“哪来的信心啊？”
“你没闻到吗？”吉原平太抽了下自己的鼻子：“那家伙身上有一股衣物留香珠的味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气味的话，这留香珠应该是附近那家最大的爱情旅馆的特色，他们会给顾客提供的自动洗衣服务”
“但他手上有结婚戒指哦，我懂了。”秀则恍然大悟。
不过他随即又反应了过来：“等等，为什么你这家伙会知道爱情旅馆提供的服务。”
“这个嘛”吉原平太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你就当作是我为了熟悉业务，提前做的牺牲吧。”
“你这混蛋”秀则笑骂了一句。
话虽如此，但钱果然还是得给的。
“记得，一定要和JRF的人混熟啊，最好是从部长到普通办事人员都认识你的地步，不许让我听到你有不尊重人的名声。”秀则悻悻地说道：“钱我会打到你账上。”
“知道了，大老板。”吉原回头望了望后面的JRF办公楼，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敲定了运输的事，石川县的稻米也开始入仓，秀则总算有底气去给万事屋的人谈开工资的事了。
于是当10月底，三家万事屋的员工们来领本月工资的时候，除了他们所应得的工资外，他们还得到了一张写着他们本人名字的简陋消费券。
这些流浪汉转业成的员工哪个不是精通物价的，拿到了消费券后，他们立刻就觉察到了这其中的好处。
“800円就能买到5公斤的精米？这是真的吗？不是糙米？”有人忍不住问道：“我乡下出来的，我记得到农协去把带米糠的米加工成精米，加工费也比这个价格贵吧？”
“当然是真的，而且是今年的新米，算是你们的工资补贴，可以自己去特产店领，叫佐川快递送上门的话，额外再加200円。水果券和黄油券也一样。”财务处的人照本宣科地回答。
见财务处的人板起了脸，流浪汉转业而成的工作人员只得讪讪地退下，然后和自己人聚到一处，悄悄议论了起来。
其实不光流浪汉感到意外，就连财务处的会计们自己在旁边没人时也议论了很久，但就是不知道公司在玩什么把戏。
其中有一个从网吧难民转业成的年轻会计私下算了一下：“即便是打折超市卖的陈米也要350円一公斤，普通一点的都要550円以上，公司虽然说是折扣券，但800円卖5公斤，卖的还是今年的新米，这比业务超市卖的进口米还要便宜啊。”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没有领有人买了吗？”
另一个人像是知道的多一点的：“黄油我已经领了，我看了下牌子，那就是业务超市剩下的，我在网上看到前一阵业务超市收购的负责人和农协中央的发生了冲突你们猜怎么着？”
见同事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这人举起了自己的手机，翻到了一个网页：“因为他们私下向奶农收购牛奶，结果那些奶农被农协威胁了，要求他们每公斤牛奶要交半日元的管理费，说是因为这些奶牛是农协提供给他的。搞得奶农不敢卖牛奶给做黄油的公司了。”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我们是在替业务超市处理存货的吗，难怪公司和业务超市合作但，大米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确实是新米，和陈米口感不一样的。”先前回答的员工表示爱莫能助：“反正占了便宜，你们买不买？”
“买啊，五公斤够我一个人吃两个月了。”大家纷纷表态。
有便宜还不会占的，那可不是傻瓜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预料中的小动作
对于秀则给的“福利”，小池有些疑惑。
“刚刚那边的人打电话来，说报名参加万事屋培训的流浪汉突然增加了不少。”他向秀则报告说。
“唔。”秀则表示听到了。
“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刚刚的福利券被大家知道了，而且听说你打算每个季度都发一次。”
“如果反响还可以，我就这么做了，反正都是自家合作伙伴的货物，我们买起来比较便宜，这比直接发员工工资要节省一些。”秀则漫不经心地答道。
看他这样，小池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大米也就罢了，但黄油和水果我觉得他们会拿出去卖换成钱。”小池对秀则谏言道：“而且如果不是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我猜他们还会把精米也拿出去卖，换成钱后再买回廉价米自己吃。”
“哦。”秀则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小池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你是故意的？”
他有时候也会回想一下自己被秀则拉上贼船的经过，发现除了让自己到河边住一阵子外，秀则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引导过自己什么，只是一直顺着自己的思路给予便利，结果最后莫名其妙地自己就越套越深。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小瞧了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学弟”。
想明白以后，他现在就不敢随意评论秀则的所作所为了。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要先想一想，生怕无意中又落入了什么套子里去。
久世秀则坦然地点了点头：“既然我把代金券发了下去，那怎么用就是他们自己的自由，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自由，对吧？”
小池决定不在口舌问题上和秀则争，反正也争不过。
“他们要卖的话，只会卖到他们所熟知的天桥小卖部去吧？或者卖给他们的客户？”小池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就是你的盘算？”
“谁知道呢。”秀则不置可否：“对于这种拿公司福利外卖牟利的人，我们要予以公开的、强烈的、毫不留情的批评，要他们做出保证，下不为例。”
小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后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我明白了这样他们家属的抗议也会少点吧？”
“嗯？家属抗议是怎么回事？”秀则捕捉到了其它信息。
“就是有一些流浪汉的家属，抗议NPO给他们找了工作啊。”小池实话实说。
秀则顿时奇了：“等等我们给流浪汉们找到了工作，然后他们的家属抗议，希望他们继续失业？这是什么逻辑？”
小池瞟了秀则一眼，确定他是真不知道后才继续解释了下去。
“主要还是退休金和失业救济闹的这些流浪汉其实都是有退休金的，每个月也有7万円左右的收入，他们的家人把他们赶出门去拾荒，然后每月从厚生省领取这笔退休金，流浪汉偶尔再把拾荒钱拿回家一点给孙子，他们把这笔钱也没收走，这样家庭总体收入就勉强能过了。现在NPO给流浪汉找了工作，他们就变成了有工作的人，他们家人就没法继续拿这笔钱”
“这帮要完蛋的家伙！”秀则把笔甩了出去
正如秀则他们所猜测的，万事屋的员工们已经自发地聚集了起来，并且对万事屋的福利进行吐槽。
“你说，我们这些吃糙米吃惯了的人，突然给我们精米，这谁吃得惯啊？”
茶水摊前，一个老头子对前来聊天的人抱怨道。
“是啊，还要水果和黄油说起来，我们去年好像吃过的水果，就只有香蕉和菠萝吧？”旁边的中年人帮腔。
而且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他心中默默补上了一句。
老头子赞同了同伴的说法，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听说精米吃多了会得脚气啊，虽然万事屋也卖脚气膏，但这种冤枉钱干嘛要花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旁边的老太太说动了心。
“虽然我也是认为吃糙米比较健康，但年轻人好像都吃不惯啊。”她试探着问道。
“是啊，我家那几个小鬼，嘴巴都叼了，粳米饭团不加梅子都不吃，糙米嘿。”
“可是，你和儿子家现在已经不怎么来往了吧？”
“切，那个逆子！我倒要看看，等他老了的时候，他打算怎么办！”田村老头捶了下桌面。
“喂，田村君啊，真的800円就卖5公斤吗？”老太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我家那个偶尔还带孙子和孙女来看我啊，便宜点折价给我吧？你看我们老两口也和你们做了那么久的买卖”
她本以为对方会讨价还价一番，但没成想对方马上就答应了。
“行，送给你了。”老田村慷慨地说：“不过公司规定必须本人去领或者打电话叫送货上门，我们都说现在万事屋就是我们的家，所以公司说下次补零件时用小货车顺便把米给我们送来，你先看看米成色怎么样，再决定要不要买，就按原价800。”
见他如此豪气，老太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那怎么行，这是公司给你们的”
“客气什么，我们又用不到，一把老骨头就不要浪费好粮食了，还有那个什么黄油谁吃那玩意啊。”
“还是我来付钱吧？多出一倍也没什么。”
“那用券还有什么意义？唉这样好了，你到时候让小林帮忙，用三轮车帮你把米和水果给扛回去，算我们万事屋的业绩就行，估计你们老两口也扛不动这么多米。”
“那好吧。”老太太也就不再坚持。
反正万事屋这种扛东西的活一次也就收费三五百円，加上也是赚大的。
不光是这处茶水摊，领到了券后的工作人员们大多也都选择了从关系户那里出货，有的人卖给了客户，有的人卖到了小卖部换取金钱，直接送出去以满足自己存在感的人也有，可以说小池的判断非常准确。
而那几名管理在秀则的暗示下，对此表示了默许。
第二百四十三章人人都想讨好的首相
万事屋的小规模放货，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毕竟量太小了，区区几百公斤的大米，就算是丢在单日的批发市场上那也只能算是小角色，何况是整个区。
不过对久世秀则而言，小白鼠能够按照预定路线叼到奶酪这种小事依然令人心情愉快，哪怕这么说确实傲慢了点。
而且当秀则把自己的“实验目的”小心地告诉了那帮东大的校友们后，大家不仅没有对此有什么异议，反而都理所当然。
没办法，谁让大家都是东大生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秀则常逛的校内论坛里，东京大学大四的学长经常吐槽大一新生“为了不知所谓的理由就来考东大”、“入学时个个带着一副‘我要背负起日本’的表情”、“明明之前还是个只会念书的乳臭未干的高中生，却什么都没做就觉得高人一等”。
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学长们说他们的。相对而言，东大理工、农学出来的学生会务实一些，有的东大生甚至毕业后去当了集设计、管道等于一体的“一户建”木匠，有的去当了造纸公司的老板。其中还有一个天文学毕业的，用合金材料造成了一种“人造流星雨”，从卫星上往下丢一种1立方厘米的小球，到上空时正好烧完。本来如果东京奥运会如期举行的话，大家便能在奥运会上空看到这种人造流星雨，这也算是对东奥为数不多的期待之一。
秀则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东京大学的这种“官僚情结”影响到了东大的文科学生，所以当他们毕业后，发现无法就业公务员和名企时，才会选择这种“看上去像是这么回事”的民间机构——安田基金会来上班，继续“当官”。
哪怕NPO确实是受益者，秀则也要这么想，就算自己这些“学长”干得还算不错也是如此。
作为一个被人文学家指责该被吊死的“社会实验学家”，秀则的这个小小实验成功后，他只盼望接下来几年他能够低调一点，不声不响地扩大势力，等到自己毕业后就可以将实验扩大化了。
可惜事与愿违，因为有时候不是你想低调就能低调的
万事屋顺利地拿到了《银魂》的代言后，最先做出反应的并不是普通动漫爱好者，也不是万事屋的老客户，甚至也不是NicoNico。
而是那位刚刚上台的“宅男首相”——麻生泰郎。
对于这位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日本首相，不管他在政务上到底有多么的错漏百出，但他对漫画的热爱确实是真心的。
除了经常在论政时引用漫画中的观点外，这位宅男首相的汉字识别水平之所以能够达到小学生的程度，漫画也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如果没有漫画，他的汉字水平可能只有幼儿园级别。
只可惜他不爱看历史类漫画，否则珍珠港是二战的开端这种话应该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退位后，负责处理相关事务的官员才向外界透露，不管政务有多么繁忙，首相大人每周也要雷打不动地看完20本漫画周刊，从无间断。
所以秀则对这位宅男首相“爱看漫画”是为了“打造人设”的猜想，可以说是猜错了。
不仅猜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十月底，这位刚刚竞选成功的首相，终于从《JUMP》上面，得知了《银魂》代言了民间“万事屋”的消息。
对于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来说，政务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管他捅出多么大的篓子，他那个作为前首相女儿的老妈，还有作为前首相女儿的老婆都会联手帮他搞定，让事情重新回到轨道上来，所以他只需要看漫画就行了。
高高在上这件事对他来说，最大的苦恼也无非就是他压根接触不到平民阶层，或者说是草根阶层，所以对于民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经常会感到非常好奇。
而《银魂》作为一个平民气息十足、而且暗自影射了“倒幕维新”时期历史的漫画，自然也受到了麻生首相的关注。
空知英秋这个人怎么说呢，并不是一个多么低调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比较“闷骚”或者说有表现欲望的人。
上海动物园应征大猩猩名字的时候，银魂爱好者就曾经将“空知英秋”当作备选方案，全力进行了刷票。而空知英秋在得知此事后，当即傲娇地在推特上提到了此事，并且留言“喂喂诸位，名字什么的要好好取啊!”之类的。
所以说，像是代言了万事屋广告这件事，要他守口如瓶压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本期漫画连载结束后，空知大猩猩在漫画最后谈到了自己代言万事屋的经过。
他半是得意、半是傲娇地宣布自己的万事屋已经见到了现实版，大家很快就可以委托Madao转业而成的员工，去帮大家钉钉子了。
麻生泰郎放下漫画，若有所思。
不一会后，他叫来了首相官邸的人，问东京是不是有一家叫“万事屋”的公司，在负责流浪汉的再就业工作，他想要了解一下经济危机时期的民众生活和再就业问题。
难得见到这位首相想干正事，工作人员们当然是大喜过望。
官僚之所以低效率，是因为他们在“不相关”的问题上一点点都不想管。不过当精英官僚真的想要了解什么事时，日本人细致认真的精神倒也能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
于是乎，万事屋的资料、背景和涉及的相关人员、规模，在短短半天内便被送到了首相的办公桌上。
见资料送到，麻生泰郎放下了手中的《蔷薇少女》，转而专心地看起了资料。
过了一会后，他又放下了资料。
“这简直就是欺诈嘛！”他抱怨道。
工作人员满脑袋问号：？
“什么Madao啊，他们的工作人员压根就没有戴墨镜。”麻生泰郎抱怨道。
工作人员顿时无语。
因为首相爱看漫画，所以官邸的工作人员、政府官僚甚至是外交部的，都因为首相的关系，不得不把看漫画当成了必修功课。Madao到底是什么，他们很清楚。
“去，让人去通知这个东大的叫小池是吧？还有背后的这个极道老板，叫什么的久世的——如果想要获得政府的扶持资金，那就老老实实地做符合人设的事，让他们给那些流浪汉转业成的员工统统配上墨镜。”他下令道。
别看秀则自以为低调，而且表面身份光鲜得很，但上面的人想要查，他的背景压根就不是一件隐瞒得住的事，哪怕他现在也在上东大。
工作人员一动不动：“这是不是太形而上学了一些？”
他本来是想说“儿戏”的，但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是首相，所以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麻生问道：“我记得报纸上不是说了，民众失业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既然现在有民间机构在切实地做着努力，政府应该给予一部分激励才对，他们这也是在帮助官僚们解决麻烦。”
不，我不是说那个公司，我是说您工作人员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了。
“为了吸纳就业，政府有相关的政策以扶持中小企业，您和负责这方面的人交代一下就行，无须亲自过问此事，有失首相体面。”他最终还是本着自己的职责谏言道。
麻生泰郎顿时兴味索然——他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才想起来过问，现在却让他不要管，这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他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每当他想体验一下平民的乐趣，立刻就会有一帮子身边人，甚至是政治世家出身的母亲来警告他，让他不要“失了体面”。就连他想要考个国立大学，也被父亲斥责道“那是穷人才去考的”。
“行吧，那你们去做吧。不管怎么说，能够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还是很可贵的。”他简单地吩咐道。
工作人员唯恐他再度变卦，立刻便匆匆的领命而去，和相关人士去谈了。
麻生泰郎皱着眉头，将资料随手丢到一旁，再度拿起了《蔷薇少女》。
等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资料抽了回来，重新翻了翻。
“久世秀则我就喜欢这种纯音读的名字，不会念错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极道神奈川哦，原来是河也家的人啊！与谢野那家伙好像也提过有趣，河也这是打算干什么啊？想要讨好我吗？”
他终于看到了河也太郎为万事屋剪彩的照片——这可不就是熟人吗？
自从麻生上任首相后，确实有很多“识眼色的”人，为了讨好麻生泰郎而故意蹭漫画热度，甚至国会上还有故意看漫画来“分谤”的议员。久世秀则做的万事屋，也被他归为“讨好自己”的举动了。
只可惜通常来说，这些拍马屁的人动作都做给了瞎子看，因为麻生泰郎觉得别人讨好自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不过到了河也家这个级别的，似乎也勉强算是个人了。
于是，人在家中做的河也太郎，突然接到了一个来自于首相的电话。
一看是首相，他立刻推开了老婆，拿起了电话。
“放心吧，河也君，我说好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明年的党内选举你一定有份，无需做到这个地步，有失体面。”
一直以来都是母亲这样在教训他，他现在终于可以这样教训别人了，麻生泰郎暗爽。
放下了电话的河也太郎莫名其妙——这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党内大佬重申承诺，应该算是好事吧？——
M78星云
东京大学历史上真的有一个赌博输了一百多个亿的社长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继续前行
能够得到来自于政府的支持，不管是基金会还是秀则本人当然都是非常高兴的。相对而言，要求员工戴上墨镜这件事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秀则当时有点被吓到，他还以为这个是针对他极道出身的。等到他听到这只是来自于广告审查部门的建议，说是尽量避免“不实宣传”后，他才放下了心。
虽然秀则感觉广告审查部门有些小题大做、没事找事的嫌疑，但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他不想在这种细节上和政府纠缠，更别说他家里有的是墨镜。
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家里的“员工”就全是戴墨镜的了。
作为政府对中小企业的扶助，日本政府倒也不直接给钱，而是想办法在节约运营成本方面对万事屋进行了帮助，比如交通、融资和税收等方面。
融资方面秀则其实不是很在乎，毕竟自家人就能搞定。而所谓的税收减免也就意思意思，毕竟建新店、购买零件、培训人员、付代言费和捐款都要产生费用，万事屋到现在从账面上看还是亏损的，所以税本来就不用交。
但交通补贴就非常有用了——因为这直接涉及到中间环节的成本。
在政府牵头下，东京地铁也就是东京地下铁株式会社和东京都交通局一起，专门为万事屋的人量身打造了一款月票，万事屋的员工在非交通高峰期乘坐地铁，可以享受到相当于学生票的优惠。
因为万事屋每出一单的收入也就几百到一千円，廉价得有些过分，所以相对来说比较昂贵的电车票就占到了成本很大的比例，这也导致一间万事屋的覆盖范围不算很大。
但有了月票后，乘坐电车的交通成本平均到每一单中就可以压低在几十円以内，万事屋就完全能承担得起。
一旦能够借用地铁线进行业务，那么一间万事屋可以覆盖到的范围就会大大增加，也就是说业务覆盖到同样一片区域需要开设的店面也会减少许多，这无疑又能节约很多成本。如果再考虑到万事屋开设的位置都在地铁站附近的停自行车场，这意义就更大了。
“感谢政府的关怀，感谢自民党党组织的关心，感谢麻生派领导的关照”
秀则很客气地送走了来人后，又专门给河也太郎打了电话感谢。
不管是不是河也太郎在后面帮忙，自己作为其“门下”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先打电话过去致谢，这是一个“程序正义”。
河也太郎的声音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憋着什么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嘱咐秀则好好干，现在他们万事屋算是已经在社会的眼皮底下，不容有失之类。
挂下电话之前，河也太郎倒是透露了一句，说是这事是首相直接安排下来的，他已经替秀则感谢过了首相，让他放宽心。
得知这事居然是首相安排的，秀则有些懵，他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被上面关注到，哪怕结果是好的。
他暗自提醒着自己，以后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好学加藤先生一样，做事完全靠中间人去做，让外面完全看不到自己。像现在这样，把万事屋完全丢给小池去抛头露面，自己往后藏才是最好的。
不过这么一来，秀则就需要找到更多“代理”了
随着媒体报道、漫画和弹幕视频广告的放出，以及政府的扶持，万事屋现在可谓是小小地出了一个名，铠の万事屋也一度登上了热搜前三十的宝座。
因为和“记者俱乐部”的和解，所以对于万事屋相关的报道，媒体也倾向于用正面的态度进行报道。
这种倾向性虽然平时看好像不算什么，但长年累月积攒下去，对于社会舆论的影响还是很可观的。
比方说，外媒对于中国的报道倾向。
外媒在报道中国时，就和《哈利波特》中罗琳对于《预言家日报》的描述一样——他们不会连篇累牍地对某件事进行相关报道，但就是会在各类新闻中，顺带着抹黑你一把，数十年如一日，潜移默化地影响读者的倾向性。
而日本最右翼的媒体《产经新闻》，其创办人就是美国当年放出来的战犯，社长从爷爷到孙子，每年年初都要去美国听取今年的报道方针，风雨无阻，比当年每天都到麦克阿瑟官邸前鞠躬的日本天皇还要准时。
而当韩国人抵制《产经新闻》时，美国人还特意出面拉偏架，警告韩国人“要保持新闻自由”，其倾向不言而喻——就算同样是狗，也有“爱犬”和“畜生”的区别，对吧？
日驻华大使不是说了因为日本人对于中国观感逐年下降，要中国人好好反省原因吗？这就是答案之一。
当秀则将自己取得的“媒体胜利”得意洋洋地向千子炫耀时，千子却瞪了他一眼。
“还敢说呢！要不是爷爷请了渡边爷爷出面，只怕那帮记者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更别提和解了。”
秀则愣了：“渡边爷爷是谁？”
“就是渡边恒雄爷爷啊，《读卖新闻》的总裁兼主笔，他还是咱们东京大学文学院毕业的呢！要不是太爷爷当年为东大捐赠了安田讲堂，只怕他还不愿意为我们说话呢。”
“又是东大的一个老前辈啊！”秀则觉得自己逃不出去了：“改天上门去感谢一下你现在又在看什么书？”
“《恍惚的人》，有吉佐和子前辈的书，也是一本突然流行起来的老书。”
“讲什么的？”
“老龄化问题。因为里面曾经创造了一个‘老年人治疗制度’，结果最近政府不是新出了个‘后期高龄者医疗制度’吗？所以把这本老书带畅销了，甚至连《姥舍山》的故事也火了一阵子呢。”千子解释。
“原来是这样，看来政府又要忙了。”秀则感慨：“我不是说这样关心老年人不对，但幼稚园问题他们为什么就不关注一下？毕竟孩子才是未来啊。”
“可能是因为他们还不会投票吧？”千子开了个玩笑。
秀则顿时侧目——和自己相处久了，千子也变成阴阳大师了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禁忌的存在
11月时，和心会派到欧洲去打架的一帮人终于回到了日本。
只可惜他们不是载誉而归，相反，他们的战绩不可谓不耻辱——团体战对上大毛、二毛、波兰等东欧一圈0:5也就罢了，就是对上法国和意大利的，最好成绩也无非就是打掉了对方两人。
个人赛方面，因为有剑盾组和女子组的关系，所以和心会的人倒也拿下了几局，只是整体上依然败多胜少。
武斗组的老大但丁回来后立刻就来到了会馆，表示要一个人承担“战败”的责任，希望在汇报并将经验总结完后，切腹谢罪。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秀则倒也没有生气，更不可能真的去看他们掏出大肠，相反倒是为他们初次出战就能在团体战中有所斩获而感到好奇。
“有收获就行话说这次出去打了一圈回来，有没有什么心得？”秀则问。
但丁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有，有很多！”
“最大的感想是什么？”
但丁想了一下：“最大的收获就是其实我们的人在力量上并不落于下风，他们并没有所谓的‘种族优势’。我们输给他们，恰恰是因为经验和技术不足，平时训练的对抗性太差。”
“咦？”秀则对这种说法感到很新奇。
“请会长给大家一点时间，也许明年的五国对抗中我们并不能取得太好的成绩，但持之以恒下去，我们兄弟绝对不会输！拜托了！”但丁俯下了身子。
秀则点头：“这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不敢打了呢，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白向警视厅申请内部武器使用证了。不过啊，有件事还要拜托你们几个。”
日本禁止携带长度超过6厘米的刀具，所以很多日本的小刀都是5.9厘米，蝴蝶刀也是如此。
“请会长吩咐，‘拜托’的说法实在是不敢当。”但丁又俯了下去。
“也没什么”秀则回忆了一下：“警视厅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平时里私下在一些固定区域‘巡逻’一下，有什么发现就随时汇报给他们，这事由他们去做的话未免太显眼。”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警视厅是担心前一阵子秋叶原的事情再度发生是吧？我虽然在海外，但也看到了国内的新闻呢。”但丁懂了。
他说的是指08年年中在秋叶原发生的“无差别杀人”事件，一个叫加藤智大的人因为失业而感到绝望，便租了小货车跑到秋叶原，撞人了之后又掏出刀来四处砍杀，总共造成了7人死亡，十人受伤，这件事在日本也引起了广泛关注。
但秀则却摇了摇头：“不，他们要你们巡逻的地段是公务员家属居住的那几处居住区，你别搞错了。”
同样在08年10月中旬，日本又发生了好几起厚生省事务次官被刺杀的事件，其中琦玉县的山口刚彦夫妇被人杀死，而东京中野区的吉原夫人也被凶徒刺伤，吉原本人当时因不在家而幸免。
后来凶徒投案自首时，说是自己养的宠物被宠物保健所（归厚生省管）杀死，所以蓄意报复。至于他是如何得知事务次官住所，还有日本多地为何同时有厚生省官员遭到刺杀，这些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甚至有人猜测，这个自首的凶徒是警方派出来顶包的，真正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伺机偷袭下一户厚生省官员家属。
不管别人对这种阴谋论是信还是不信，反正厚生省官员们是信了。
大概是出于同为公务员的自觉，厚生省官员对于警察到底会多么“尽职尽责”可谓是有一个相当清醒的认识，所以一直死死地压着警视厅，要他们为自己的家属居住区提供更多警力。
但丁听完秀则的解释后无奈了：“为什么我们极道兄弟还要替条子擦屁股啊？”
秀则当下也是叹了口气：“因为为了节约开支啊，警视厅也是公务员，因为政府债务压力，他们最近又要裁员了。”
“真的这么严重吗？”
“真的很严重，保险厅去年养老金记录遗失后，直到今年年底他们也没能补齐，说是人手不足，前一阵子还被《周刊文春》曝出有篡改。”
“所以事就转嫁到您身上了？他们还真是过分啊。”但丁义愤填膺。
秀则摇头：“没办法，警方的面子我总要给，人家都允许咱们合法持刀了，我总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给他们脸色吧？他们派不出那么多警力维持秩序。你们兄弟在训练完回家时，不妨带着人四下转一阵子，能交差就行。”
“是！交给我们吧！”但丁毫不含糊地说
万事屋成名后，主动上门来蹭的可不仅仅只是政客，还有久世秀则最不想碰的一批人——日本的宗教团体。
某日秀则正在上课，万事屋这边的负责人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人向他们传教，他们这些东大生都压不住，要秀则过来管管。
秀则不得不忍痛舍弃了和千子日常共进午餐的机会，匆忙开车来到了旗舰店旁边。
见他过来，员工赶忙过来解释原因——说是店里进来了一帮人，向这帮流浪汉转业的员工进行传教，他们想要制止时，对方却主动要求见他们的头。
秀则说如果是邪教的话，直接赶走就是，这点小事都要自己出面，那自己还要他们干什么。
结果当他见到来人的名片后，他立刻就懂了。麻蛋，还真惹不起！
因为来人是“创价学会”的。
日本媒体虽然一向看似胆大，什么都敢批评，但有几个禁区他们通常也不敢碰。
其中一个自然是美国爸爸，第二就是农协和经团联他们通常也不敢得罪，除此外最大的禁忌就是宗教，平时连提都不敢提。
尤其是这个创价学会，说是从日莲宗分支出来的宗教，不仅入教人数甚广，甚至还组建了一个政党，也就是日本除了自民党和民主党外的第三大党——公明党，而这个党一向是和自民党一起组建执政联盟的。
安贝进三之所以能够上台，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公明党这个执政联盟到最后关头时，选择支持自民党中安贝所在的町村派而不是麻生派的关系。
总之一句话，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M78星云
这个创价学会因为和国内有合作的关系，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渠道，从实用主义角度出发，十割还真不好直接对他们说三道四，大家自己去查，心里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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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大学的“赤门阀”到底有多强？秀则一直以来对此都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感性认识。
但当他开始向社会上探出触角的时候，他才更多地从理性上意识到，这“赤门阀”所言确实非虚。
比如，秀则想要把这些农产品从石川县运回东京的时候。
对秀则来说，如果想要将如此多的货物一次性运到东京，走海运太慢、空运太贵、走货车运输又麻烦又贵、碳排放还多，走铁路才是最快最便宜的。
金泽到长野之间的新干线此时还没有开，坐电车的话，还得靠金泽到直江津的西日本铁路线到长野后再转。
不管选哪条线，秀则都绕不开JRF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日本货物铁道股份有限公司，简称JR货物或者JRF,是日本国有铁道在1987年民营化解散改组后，继承原本日本国铁所属之铁路事业的7间JR公司之一。该铁路公司在日本全国范围内均有业务，也拥有全球范围内非常少见的电力动车货车组。
初代JRF社长桥园雅司，东京大学经济学部毕业；
二代目棚桥泰，东京大学教养学部毕业；
三代目金田好生，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
而从三代目开始到如今五代目的小林正名先生，都是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只能说东京大学法学部果然不愧是“学校的看板”了。
虽然说这样的“小生意”还劳烦不到这些声名显赫的“学长”们，但日本的公司文化再次帮了秀则一个忙。
因为社长是东大毕业的，所以下面的职员很多也都是社长在东大的后辈，把持了一些关键部门的位置。
所以在上门和对方洽谈业务时，秀则带上了高中同学吉原平太，表示要和对方谈一桩长期的大买卖，并且希望能得到一些优惠。
下面的小职员听到秀则要砍价后，立刻表示这不在自己权限范围内，叫来了负责这方面的部长。
刚好，负责人也是秀则东大的前辈，比秀则和吉原大了7届，上学期间是自行车社团的，和吉原一样。
虽然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同校、同社之谊而有什么徇私的举动，但大家起码上来就有可以聊的话题，场面很快就打开了。
因为是初次见面，所以这位部长还没有那么大胆，答应秀则他们“出去谈”的请求。但当秀则送了三盒东大小卖部特产的和果子时，他却也没有拒绝。
反正这种值不了一千円的破玩意，说出去也就是同校作为后辈送前辈怀念校园时光的礼物，怎么也构不成受贿罪，对吧？
谈到最后时，这位JRF的部长给了秀则他们一个低于市价的保密价格，这也让秀则可以满意而归。
部长之所以会给他们这个价格，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大家是校友。还有计划于未来几年通车的金泽——东京直达新干线，也需要有足够的客户来“压铁路”，以免到时候通车的时候出现车厢空空荡荡的情况，这就很尴尬。所以部长觉得即便是给秀则这个价格，他对上面也有托词。
至于秀则他们的暗示到底起了多大作用，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出来后，秀则二话不说，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了随行的吉原平太。
“既然他收了我们的点心，就是说他也吃这一套，以后JRF这边就拜托你了。”秀则对他说。
吉原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拜托我了’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价格了吗？”
“平时的机灵劲都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后面我们肯定还有其他事要和JRF谈，比如发货时间啦，提供的一些对接服务啦，价格上虽然敲定，但以后我们也许会临时增添一两辆临时班列，这个钱又该怎么算啦就算没有理由，你就不能找点理由上门拜访吗？”秀则启发道。
吉原这次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和刚才那位‘学长’多多接触，有机会就拉拢对吧？”
“不要说那么直白总之公关部就是企业的润滑剂，以后我们还要做大买卖，这关系迟早用得上。”秀则肯定了他的说法。
吉原平太伸出了手：“那么，钱呢？我的佣金，还有公关费用，都得先给我吧？”
秀则被气乐了：“你倒是很有信心啊，居然先找我要钱了。”
“别这么说嘛，求婚都能办到迪士尼去的大老板，总不会缺这点钱吧？”吉原平太嬉皮笑脸：“不过我确实有点信心就是。”
“哪来的信心啊？”
“你没闻到吗？”吉原平太抽了下自己的鼻子：“那家伙身上有一股衣物留香珠的味道，如果我没记错这气味的话，这留香珠应该是附近那家最大的爱情旅馆的特色，他们会给顾客提供的自动洗衣服务”
“但他手上有结婚戒指哦，我懂了。”秀则恍然大悟。
不过他随即又反应了过来：“等等，为什么你这家伙会知道爱情旅馆提供的服务。”
“这个嘛”吉原平太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你就当作是我为了熟悉业务，提前做的牺牲吧。”
“你这混蛋”秀则笑骂了一句。
话虽如此，但钱果然还是得给的。
“记得，一定要和JRF的人混熟啊，最好是从部长到普通办事人员都认识你的地步，不许让我听到你有不尊重人的名声。”秀则悻悻地说道：“钱我会打到你账上。”
“知道了，大老板。”吉原回头望了望后面的JRF办公楼，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敲定了运输的事，石川县的稻米也开始入仓，秀则总算有底气去给万事屋的人谈开工资的事了。
于是当10月底，三家万事屋的员工们来领本月工资的时候，除了他们所应得的工资外，他们还得到了一张写着他们本人名字的简陋消费券。
这些流浪汉转业成的员工哪个不是精通物价的，拿到了消费券后，他们立刻就觉察到了这其中的好处。
“800円就能买到5公斤的精米？这是真的吗？不是糙米？”有人忍不住问道：“我乡下出来的，我记得到农协去把带米糠的米加工成精米，加工费也比这个价格贵吧？”
“当然是真的，而且是今年的新米，算是你们的工资补贴，可以自己去特产店领，叫佐川快递送上门的话，额外再加200円。水果券和黄油券也一样。”财务处的人照本宣科地回答。
见财务处的人板起了脸，流浪汉转业而成的工作人员只得讪讪地退下，然后和自己人聚到一处，悄悄议论了起来。
其实不光流浪汉感到意外，就连财务处的会计们自己在旁边没人时也议论了很久，但就是不知道公司在玩什么把戏。
其中有一个从网吧难民转业成的年轻会计私下算了一下：“即便是打折超市卖的陈米也要350円一公斤，普通一点的都要550円以上，公司虽然说是折扣券，但800円卖5公斤，卖的还是今年的新米，这比业务超市卖的进口米还要便宜啊。”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没有领有人买了吗？”
另一个人像是知道的多一点的：“黄油我已经领了，我看了下牌子，那就是业务超市剩下的，我在网上看到前一阵业务超市收购的负责人和农协中央的发生了冲突你们猜怎么着？”
见同事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这人举起了自己的手机，翻到了一个网页：“因为他们私下向奶农收购牛奶，结果那些奶农被农协威胁了，要求他们每公斤牛奶要交半日元的管理费，说是因为这些奶牛是农协提供给他的。搞得奶农不敢卖牛奶给做黄油的公司了。”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我们是在替业务超市处理存货的吗，难怪公司和业务超市合作但，大米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确实是新米，和陈米口感不一样的。”先前回答的员工表示爱莫能助：“反正占了便宜，你们买不买？”
“买啊，五公斤够我一个人吃两个月了。”大家纷纷表态。
有便宜还不会占的，那可不是傻瓜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预料中的小动作
对于秀则给的“福利”，小池有些疑惑。
“刚刚那边的人打电话来，说报名参加万事屋培训的流浪汉突然增加了不少。”他向秀则报告说。
“唔。”秀则表示听到了。
“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刚刚的福利券被大家知道了，而且听说你打算每个季度都发一次。”
“如果反响还可以，我就这么做了，反正都是自家合作伙伴的货物，我们买起来比较便宜，这比直接发员工工资要节省一些。”秀则漫不经心地答道。
看他这样，小池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大米也就罢了，但黄油和水果我觉得他们会拿出去卖换成钱。”小池对秀则谏言道：“而且如果不是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我猜他们还会把精米也拿出去卖，换成钱后再买回廉价米自己吃。”
“哦。”秀则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小池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你是故意的？”
他有时候也会回想一下自己被秀则拉上贼船的经过，发现除了让自己到河边住一阵子外，秀则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引导过自己什么，只是一直顺着自己的思路给予便利，结果最后莫名其妙地自己就越套越深。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小瞧了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学弟”。
想明白以后，他现在就不敢随意评论秀则的所作所为了。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要先想一想，生怕无意中又落入了什么套子里去。
久世秀则坦然地点了点头：“既然我把代金券发了下去，那怎么用就是他们自己的自由，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自由，对吧？”
小池决定不在口舌问题上和秀则争，反正也争不过。
“他们要卖的话，只会卖到他们所熟知的天桥小卖部去吧？或者卖给他们的客户？”小池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就是你的盘算？”
“谁知道呢。”秀则不置可否：“对于这种拿公司福利外卖牟利的人，我们要予以公开的、强烈的、毫不留情的批评，要他们做出保证，下不为例。”
小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后才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我明白了这样他们家属的抗议也会少点吧？”
“嗯？家属抗议是怎么回事？”秀则捕捉到了其它信息。
“就是有一些流浪汉的家属，抗议NPO给他们找了工作啊。”小池实话实说。
秀则顿时奇了：“等等我们给流浪汉们找到了工作，然后他们的家属抗议，希望他们继续失业？这是什么逻辑？”
小池瞟了秀则一眼，确定他是真不知道后才继续解释了下去。
“主要还是退休金和失业救济闹的这些流浪汉其实都是有退休金的，每个月也有7万円左右的收入，他们的家人把他们赶出门去拾荒，然后每月从厚生省领取这笔退休金，流浪汉偶尔再把拾荒钱拿回家一点给孙子，他们把这笔钱也没收走，这样家庭总体收入就勉强能过了。现在NPO给流浪汉找了工作，他们就变成了有工作的人，他们家人就没法继续拿这笔钱”
“这帮要完蛋的家伙！”秀则把笔甩了出去
正如秀则他们所猜测的，万事屋的员工们已经自发地聚集了起来，并且对万事屋的福利进行吐槽。
“你说，我们这些吃糙米吃惯了的人，突然给我们精米，这谁吃得惯啊？”
茶水摊前，一个老头子对前来聊天的人抱怨道。
“是啊，还要水果和黄油说起来，我们去年好像吃过的水果，就只有香蕉和菠萝吧？”旁边的中年人帮腔。
而且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他心中默默补上了一句。
老头子赞同了同伴的说法，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听说精米吃多了会得脚气啊，虽然万事屋也卖脚气膏，但这种冤枉钱干嘛要花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旁边的老太太说动了心。
“虽然我也是认为吃糙米比较健康，但年轻人好像都吃不惯啊。”她试探着问道。
“是啊，我家那几个小鬼，嘴巴都叼了，粳米饭团不加梅子都不吃，糙米嘿。”
“可是，你和儿子家现在已经不怎么来往了吧？”
“切，那个逆子！我倒要看看，等他老了的时候，他打算怎么办！”田村老头捶了下桌面。
“喂，田村君啊，真的800円就卖5公斤吗？”老太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我家那个偶尔还带孙子和孙女来看我啊，便宜点折价给我吧？你看我们老两口也和你们做了那么久的买卖”
她本以为对方会讨价还价一番，但没成想对方马上就答应了。
“行，送给你了。”老田村慷慨地说：“不过公司规定必须本人去领或者打电话叫送货上门，我们都说现在万事屋就是我们的家，所以公司说下次补零件时用小货车顺便把米给我们送来，你先看看米成色怎么样，再决定要不要买，就按原价800。”
见他如此豪气，老太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那怎么行，这是公司给你们的”
“客气什么，我们又用不到，一把老骨头就不要浪费好粮食了，还有那个什么黄油谁吃那玩意啊。”
“还是我来付钱吧？多出一倍也没什么。”
“那用券还有什么意义？唉这样好了，你到时候让小林帮忙，用三轮车帮你把米和水果给扛回去，算我们万事屋的业绩就行，估计你们老两口也扛不动这么多米。”
“那好吧。”老太太也就不再坚持。
反正万事屋这种扛东西的活一次也就收费三五百円，加上也是赚大的。
不光是这处茶水摊，领到了券后的工作人员们大多也都选择了从关系户那里出货，有的人卖给了客户，有的人卖到了小卖部换取金钱，直接送出去以满足自己存在感的人也有，可以说小池的判断非常准确。
而那几名管理在秀则的暗示下，对此表示了默许。
第二百四十三章人人都想讨好的首相
万事屋的小规模放货，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毕竟量太小了，区区几百公斤的大米，就算是丢在单日的批发市场上那也只能算是小角色，何况是整个区。
不过对久世秀则而言，小白鼠能够按照预定路线叼到奶酪这种小事依然令人心情愉快，哪怕这么说确实傲慢了点。
而且当秀则把自己的“实验目的”小心地告诉了那帮东大的校友们后，大家不仅没有对此有什么异议，反而都理所当然。
没办法，谁让大家都是东大生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秀则常逛的校内论坛里，东京大学大四的学长经常吐槽大一新生“为了不知所谓的理由就来考东大”、“入学时个个带着一副‘我要背负起日本’的表情”、“明明之前还是个只会念书的乳臭未干的高中生，却什么都没做就觉得高人一等”。
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学长们说他们的。相对而言，东大理工、农学出来的学生会务实一些，有的东大生甚至毕业后去当了集设计、管道等于一体的“一户建”木匠，有的去当了造纸公司的老板。其中还有一个天文学毕业的，用合金材料造成了一种“人造流星雨”，从卫星上往下丢一种1立方厘米的小球，到上空时正好烧完。本来如果东京奥运会如期举行的话，大家便能在奥运会上空看到这种人造流星雨，这也算是对东奥为数不多的期待之一。
秀则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东京大学的这种“官僚情结”影响到了东大的文科学生，所以当他们毕业后，发现无法就业公务员和名企时，才会选择这种“看上去像是这么回事”的民间机构——安田基金会来上班，继续“当官”。
哪怕NPO确实是受益者，秀则也要这么想，就算自己这些“学长”干得还算不错也是如此。
作为一个被人文学家指责该被吊死的“社会实验学家”，秀则的这个小小实验成功后，他只盼望接下来几年他能够低调一点，不声不响地扩大势力，等到自己毕业后就可以将实验扩大化了。
可惜事与愿违，因为有时候不是你想低调就能低调的
万事屋顺利地拿到了《银魂》的代言后，最先做出反应的并不是普通动漫爱好者，也不是万事屋的老客户，甚至也不是NicoNico。
而是那位刚刚上台的“宅男首相”——麻生泰郎。
对于这位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日本首相，不管他在政务上到底有多么的错漏百出，但他对漫画的热爱确实是真心的。
除了经常在论政时引用漫画中的观点外，这位宅男首相的汉字识别水平之所以能够达到小学生的程度，漫画也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如果没有漫画，他的汉字水平可能只有幼儿园级别。
只可惜他不爱看历史类漫画，否则珍珠港是二战的开端这种话应该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退位后，负责处理相关事务的官员才向外界透露，不管政务有多么繁忙，首相大人每周也要雷打不动地看完20本漫画周刊，从无间断。
所以秀则对这位宅男首相“爱看漫画”是为了“打造人设”的猜想，可以说是猜错了。
不仅猜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十月底，这位刚刚竞选成功的首相，终于从《JUMP》上面，得知了《银魂》代言了民间“万事屋”的消息。
对于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来说，政务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管他捅出多么大的篓子，他那个作为前首相女儿的老妈，还有作为前首相女儿的老婆都会联手帮他搞定，让事情重新回到轨道上来，所以他只需要看漫画就行了。
高高在上这件事对他来说，最大的苦恼也无非就是他压根接触不到平民阶层，或者说是草根阶层，所以对于民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经常会感到非常好奇。
而《银魂》作为一个平民气息十足、而且暗自影射了“倒幕维新”时期历史的漫画，自然也受到了麻生首相的关注。
空知英秋这个人怎么说呢，并不是一个多么低调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比较“闷骚”或者说有表现欲望的人。
上海动物园应征大猩猩名字的时候，银魂爱好者就曾经将“空知英秋”当作备选方案，全力进行了刷票。而空知英秋在得知此事后，当即傲娇地在推特上提到了此事，并且留言“喂喂诸位，名字什么的要好好取啊!”之类的。
所以说，像是代言了万事屋广告这件事，要他守口如瓶压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本期漫画连载结束后，空知大猩猩在漫画最后谈到了自己代言万事屋的经过。
他半是得意、半是傲娇地宣布自己的万事屋已经见到了现实版，大家很快就可以委托Madao转业而成的员工，去帮大家钉钉子了。
麻生泰郎放下漫画，若有所思。
不一会后，他叫来了首相官邸的人，问东京是不是有一家叫“万事屋”的公司，在负责流浪汉的再就业工作，他想要了解一下经济危机时期的民众生活和再就业问题。
难得见到这位首相想干正事，工作人员们当然是大喜过望。
官僚之所以低效率，是因为他们在“不相关”的问题上一点点都不想管。不过当精英官僚真的想要了解什么事时，日本人细致认真的精神倒也能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
于是乎，万事屋的资料、背景和涉及的相关人员、规模，在短短半天内便被送到了首相的办公桌上。
见资料送到，麻生泰郎放下了手中的《蔷薇少女》，转而专心地看起了资料。
过了一会后，他又放下了资料。
“这简直就是欺诈嘛！”他抱怨道。
工作人员满脑袋问号：？
“什么Madao啊，他们的工作人员压根就没有戴墨镜。”麻生泰郎抱怨道。
工作人员顿时无语。
因为首相爱看漫画，所以官邸的工作人员、政府官僚甚至是外交部的，都因为首相的关系，不得不把看漫画当成了必修功课。Madao到底是什么，他们很清楚。
“去，让人去通知这个东大的叫小池是吧？还有背后的这个极道老板，叫什么的久世的——如果想要获得政府的扶持资金，那就老老实实地做符合人设的事，让他们给那些流浪汉转业成的员工统统配上墨镜。”他下令道。
别看秀则自以为低调，而且表面身份光鲜得很，但上面的人想要查，他的背景压根就不是一件隐瞒得住的事，哪怕他现在也在上东大。
工作人员一动不动：“这是不是太形而上学了一些？”
他本来是想说“儿戏”的，但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是首相，所以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麻生问道：“我记得报纸上不是说了，民众失业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既然现在有民间机构在切实地做着努力，政府应该给予一部分激励才对，他们这也是在帮助官僚们解决麻烦。”
不，我不是说那个公司，我是说您工作人员感觉自己快要憋出内伤了。
“为了吸纳就业，政府有相关的政策以扶持中小企业，您和负责这方面的人交代一下就行，无须亲自过问此事，有失首相体面。”他最终还是本着自己的职责谏言道。
麻生泰郎顿时兴味索然——他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才想起来过问，现在却让他不要管，这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他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每当他想体验一下平民的乐趣，立刻就会有一帮子身边人，甚至是政治世家出身的母亲来警告他，让他不要“失了体面”。就连他想要考个国立大学，也被父亲斥责道“那是穷人才去考的”。
“行吧，那你们去做吧。不管怎么说，能够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还是很可贵的。”他简单地吩咐道。
工作人员唯恐他再度变卦，立刻便匆匆的领命而去，和相关人士去谈了。
麻生泰郎皱着眉头，将资料随手丢到一旁，再度拿起了《蔷薇少女》。
等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资料抽了回来，重新翻了翻。
“久世秀则我就喜欢这种纯音读的名字，不会念错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极道神奈川哦，原来是河也家的人啊！与谢野那家伙好像也提过有趣，河也这是打算干什么啊？想要讨好我吗？”
他终于看到了河也太郎为万事屋剪彩的照片——这可不就是熟人吗？
自从麻生上任首相后，确实有很多“识眼色的”人，为了讨好麻生泰郎而故意蹭漫画热度，甚至国会上还有故意看漫画来“分谤”的议员。久世秀则做的万事屋，也被他归为“讨好自己”的举动了。
只可惜通常来说，这些拍马屁的人动作都做给了瞎子看，因为麻生泰郎觉得别人讨好自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不过到了河也家这个级别的，似乎也勉强算是个人了。
于是，人在家中做的河也太郎，突然接到了一个来自于首相的电话。
一看是首相，他立刻推开了老婆，拿起了电话。
“放心吧，河也君，我说好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明年的党内选举你一定有份，无需做到这个地步，有失体面。”
一直以来都是母亲这样在教训他，他现在终于可以这样教训别人了，麻生泰郎暗爽。
放下了电话的河也太郎莫名其妙——这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党内大佬重申承诺，应该算是好事吧？——
M78星云
东京大学历史上真的有一个赌博输了一百多个亿的社长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继续前行
能够得到来自于政府的支持，不管是基金会还是秀则本人当然都是非常高兴的。相对而言，要求员工戴上墨镜这件事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秀则当时有点被吓到，他还以为这个是针对他极道出身的。等到他听到这只是来自于广告审查部门的建议，说是尽量避免“不实宣传”后，他才放下了心。
虽然秀则感觉广告审查部门有些小题大做、没事找事的嫌疑，但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他不想在这种细节上和政府纠缠，更别说他家里有的是墨镜。
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家里的“员工”就全是戴墨镜的了。
作为政府对中小企业的扶助，日本政府倒也不直接给钱，而是想办法在节约运营成本方面对万事屋进行了帮助，比如交通、融资和税收等方面。
融资方面秀则其实不是很在乎，毕竟自家人就能搞定。而所谓的税收减免也就意思意思，毕竟建新店、购买零件、培训人员、付代言费和捐款都要产生费用，万事屋到现在从账面上看还是亏损的，所以税本来就不用交。
但交通补贴就非常有用了——因为这直接涉及到中间环节的成本。
在政府牵头下，东京地铁也就是东京地下铁株式会社和东京都交通局一起，专门为万事屋的人量身打造了一款月票，万事屋的员工在非交通高峰期乘坐地铁，可以享受到相当于学生票的优惠。
因为万事屋每出一单的收入也就几百到一千円，廉价得有些过分，所以相对来说比较昂贵的电车票就占到了成本很大的比例，这也导致一间万事屋的覆盖范围不算很大。
但有了月票后，乘坐电车的交通成本平均到每一单中就可以压低在几十円以内，万事屋就完全能承担得起。
一旦能够借用地铁线进行业务，那么一间万事屋可以覆盖到的范围就会大大增加，也就是说业务覆盖到同样一片区域需要开设的店面也会减少许多，这无疑又能节约很多成本。如果再考虑到万事屋开设的位置都在地铁站附近的停自行车场，这意义就更大了。
“感谢政府的关怀，感谢自民党党组织的关心，感谢麻生派领导的关照”
秀则很客气地送走了来人后，又专门给河也太郎打了电话感谢。
不管是不是河也太郎在后面帮忙，自己作为其“门下”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先打电话过去致谢，这是一个“程序正义”。
河也太郎的声音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憋着什么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嘱咐秀则好好干，现在他们万事屋算是已经在社会的眼皮底下，不容有失之类。
挂下电话之前，河也太郎倒是透露了一句，说是这事是首相直接安排下来的，他已经替秀则感谢过了首相，让他放宽心。
得知这事居然是首相安排的，秀则有些懵，他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被上面关注到，哪怕结果是好的。
他暗自提醒着自己，以后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好学加藤先生一样，做事完全靠中间人去做，让外面完全看不到自己。像现在这样，把万事屋完全丢给小池去抛头露面，自己往后藏才是最好的。
不过这么一来，秀则就需要找到更多“代理”了
随着媒体报道、漫画和弹幕视频广告的放出，以及政府的扶持，万事屋现在可谓是小小地出了一个名，铠の万事屋也一度登上了热搜前三十的宝座。
因为和“记者俱乐部”的和解，所以对于万事屋相关的报道，媒体也倾向于用正面的态度进行报道。
这种倾向性虽然平时看好像不算什么，但长年累月积攒下去，对于社会舆论的影响还是很可观的。
比方说，外媒对于中国的报道倾向。
外媒在报道中国时，就和《哈利波特》中罗琳对于《预言家日报》的描述一样——他们不会连篇累牍地对某件事进行相关报道，但就是会在各类新闻中，顺带着抹黑你一把，数十年如一日，潜移默化地影响读者的倾向性。
而日本最右翼的媒体《产经新闻》，其创办人就是美国当年放出来的战犯，社长从爷爷到孙子，每年年初都要去美国听取今年的报道方针，风雨无阻，比当年每天都到麦克阿瑟官邸前鞠躬的日本天皇还要准时。
而当韩国人抵制《产经新闻》时，美国人还特意出面拉偏架，警告韩国人“要保持新闻自由”，其倾向不言而喻——就算同样是狗，也有“爱犬”和“畜生”的区别，对吧？
日驻华大使不是说了因为日本人对于中国观感逐年下降，要中国人好好反省原因吗？这就是答案之一。
当秀则将自己取得的“媒体胜利”得意洋洋地向千子炫耀时，千子却瞪了他一眼。
“还敢说呢！要不是爷爷请了渡边爷爷出面，只怕那帮记者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更别提和解了。”
秀则愣了：“渡边爷爷是谁？”
“就是渡边恒雄爷爷啊，《读卖新闻》的总裁兼主笔，他还是咱们东京大学文学院毕业的呢！要不是太爷爷当年为东大捐赠了安田讲堂，只怕他还不愿意为我们说话呢。”
“又是东大的一个老前辈啊！”秀则觉得自己逃不出去了：“改天上门去感谢一下你现在又在看什么书？”
“《恍惚的人》，有吉佐和子前辈的书，也是一本突然流行起来的老书。”
“讲什么的？”
“老龄化问题。因为里面曾经创造了一个‘老年人治疗制度’，结果最近政府不是新出了个‘后期高龄者医疗制度’吗？所以把这本老书带畅销了，甚至连《姥舍山》的故事也火了一阵子呢。”千子解释。
“原来是这样，看来政府又要忙了。”秀则感慨：“我不是说这样关心老年人不对，但幼稚园问题他们为什么就不关注一下？毕竟孩子才是未来啊。”
“可能是因为他们还不会投票吧？”千子开了个玩笑。
秀则顿时侧目——和自己相处久了，千子也变成阴阳大师了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禁忌的存在
11月时，和心会派到欧洲去打架的一帮人终于回到了日本。
只可惜他们不是载誉而归，相反，他们的战绩不可谓不耻辱——团体战对上大毛、二毛、波兰等东欧一圈0:5也就罢了，就是对上法国和意大利的，最好成绩也无非就是打掉了对方两人。
个人赛方面，因为有剑盾组和女子组的关系，所以和心会的人倒也拿下了几局，只是整体上依然败多胜少。
武斗组的老大但丁回来后立刻就来到了会馆，表示要一个人承担“战败”的责任，希望在汇报并将经验总结完后，切腹谢罪。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秀则倒也没有生气，更不可能真的去看他们掏出大肠，相反倒是为他们初次出战就能在团体战中有所斩获而感到好奇。
“有收获就行话说这次出去打了一圈回来，有没有什么心得？”秀则问。
但丁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有，有很多！”
“最大的感想是什么？”
但丁想了一下：“最大的收获就是其实我们的人在力量上并不落于下风，他们并没有所谓的‘种族优势’。我们输给他们，恰恰是因为经验和技术不足，平时训练的对抗性太差。”
“咦？”秀则对这种说法感到很新奇。
“请会长给大家一点时间，也许明年的五国对抗中我们并不能取得太好的成绩，但持之以恒下去，我们兄弟绝对不会输！拜托了！”但丁俯下了身子。
秀则点头：“这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不敢打了呢，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白向警视厅申请内部武器使用证了。不过啊，有件事还要拜托你们几个。”
日本禁止携带长度超过6厘米的刀具，所以很多日本的小刀都是5.9厘米，蝴蝶刀也是如此。
“请会长吩咐，‘拜托’的说法实在是不敢当。”但丁又俯了下去。
“也没什么”秀则回忆了一下：“警视厅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平时里私下在一些固定区域‘巡逻’一下，有什么发现就随时汇报给他们，这事由他们去做的话未免太显眼。”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警视厅是担心前一阵子秋叶原的事情再度发生是吧？我虽然在海外，但也看到了国内的新闻呢。”但丁懂了。
他说的是指08年年中在秋叶原发生的“无差别杀人”事件，一个叫加藤智大的人因为失业而感到绝望，便租了小货车跑到秋叶原，撞人了之后又掏出刀来四处砍杀，总共造成了7人死亡，十人受伤，这件事在日本也引起了广泛关注。
但秀则却摇了摇头：“不，他们要你们巡逻的地段是公务员家属居住的那几处居住区，你别搞错了。”
同样在08年10月中旬，日本又发生了好几起厚生省事务次官被刺杀的事件，其中琦玉县的山口刚彦夫妇被人杀死，而东京中野区的吉原夫人也被凶徒刺伤，吉原本人当时因不在家而幸免。
后来凶徒投案自首时，说是自己养的宠物被宠物保健所（归厚生省管）杀死，所以蓄意报复。至于他是如何得知事务次官住所，还有日本多地为何同时有厚生省官员遭到刺杀，这些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甚至有人猜测，这个自首的凶徒是警方派出来顶包的，真正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伺机偷袭下一户厚生省官员家属。
不管别人对这种阴谋论是信还是不信，反正厚生省官员们是信了。
大概是出于同为公务员的自觉，厚生省官员对于警察到底会多么“尽职尽责”可谓是有一个相当清醒的认识，所以一直死死地压着警视厅，要他们为自己的家属居住区提供更多警力。
但丁听完秀则的解释后无奈了：“为什么我们极道兄弟还要替条子擦屁股啊？”
秀则当下也是叹了口气：“因为为了节约开支啊，警视厅也是公务员，因为政府债务压力，他们最近又要裁员了。”
“真的这么严重吗？”
“真的很严重，保险厅去年养老金记录遗失后，直到今年年底他们也没能补齐，说是人手不足，前一阵子还被《周刊文春》曝出有篡改。”
“所以事就转嫁到您身上了？他们还真是过分啊。”但丁义愤填膺。
秀则摇头：“没办法，警方的面子我总要给，人家都允许咱们合法持刀了，我总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给他们脸色吧？他们派不出那么多警力维持秩序。你们兄弟在训练完回家时，不妨带着人四下转一阵子，能交差就行。”
“是！交给我们吧！”但丁毫不含糊地说
万事屋成名后，主动上门来蹭的可不仅仅只是政客，还有久世秀则最不想碰的一批人——日本的宗教团体。
某日秀则正在上课，万事屋这边的负责人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人向他们传教，他们这些东大生都压不住，要秀则过来管管。
秀则不得不忍痛舍弃了和千子日常共进午餐的机会，匆忙开车来到了旗舰店旁边。
见他过来，员工赶忙过来解释原因——说是店里进来了一帮人，向这帮流浪汉转业的员工进行传教，他们想要制止时，对方却主动要求见他们的头。
秀则说如果是邪教的话，直接赶走就是，这点小事都要自己出面，那自己还要他们干什么。
结果当他见到来人的名片后，他立刻就懂了。麻蛋，还真惹不起！
因为来人是“创价学会”的。
日本媒体虽然一向看似胆大，什么都敢批评，但有几个禁区他们通常也不敢碰。
其中一个自然是美国爸爸，第二就是农协和经团联他们通常也不敢得罪，除此外最大的禁忌就是宗教，平时连提都不敢提。
尤其是这个创价学会，说是从日莲宗分支出来的宗教，不仅入教人数甚广，甚至还组建了一个政党，也就是日本除了自民党和民主党外的第三大党——公明党，而这个党一向是和自民党一起组建执政联盟的。
安贝进三之所以能够上台，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公明党这个执政联盟到最后关头时，选择支持自民党中安贝所在的町村派而不是麻生派的关系。
总之一句话，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M78星云
这个创价学会因为和国内有合作的关系，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渠道，从实用主义角度出发，十割还真不好直接对他们说三道四，大家自己去查，心里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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