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刀痕，线索，心声
第二天。
有人叩响了试卫馆的大门，送上了一缕灰色的头发。
以及一把断剑。
近藤周助看着那缕头发，以及那把断剑，怔怔出神。
“近藤师傅……”
土方岁三欲言又止。
近藤周助轻吐一声。
他开口：“这还真的是……称得上是一份大礼啊！”
他说着。
“我们，错了吗？”
“不。”土方岁三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错，只是做出了……必要的选择而已！”
“是吗？”
近藤周助说：“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总司知道了，她跟伊修的关系最好……而且，未见尸体，一切，犹未可知。”
说着，他缓缓地起身：“岁三，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嗯。”
土方岁三上前搀扶住这位试卫馆的主人。
到了此时此刻，他也才发现，那个当初会严厉的训导着自己，教导着自己的近藤大师傅，已经老了。
生老病死，只要是人类，只要是生命，便都无法抗拒。
土方岁三心中蓦然浮现出了几分悲凉。
眼见英雄迟暮的悲凉。
但近藤周助却只是面无表情。
他们离开之后，大厅的里间，樱花一样的少女走了出来，
她看着那一缕灰发，以及那一把断剑。
“伊修……不会死的。”
她只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然后俯下身，将那一缕灰发拿起来，贴身收藏着。
然后出门。
土方岁三搀扶着近藤周助，这个接近七十岁的老人，身上依然有着一股令人难以直视的威势，令得周围的人，纷纷退让开来。
大街上。
一直走到那一条刚刚经历过战斗的红桥梁之上。
周围已经被奉行所的人包围，封锁。
“就是这里了吗？”
近藤周助停下了脚步，突然问。
土方岁三点了点头。
近藤周助走了上去。
面对这位天然理心流大宗师，那些奉行所的人也不敢阻拦。
剑痕，血迹。
近藤周助看着，却突然眯起了眼睛。
那铭刻在桥梁之上的剑痕，不像是因为战斗而产生的痕迹，反而更像是刻意的铭刻一般……
“回去吧！”
他突然说。
土方岁三有些不解，但还是迅速搀扶着老人，回返了试卫馆。
然后就看到老人急急忙忙地走进了书房里。
片刻之后，拿了一封信，递给了土方。
“立刻把这封信，送往伊贺城，交给比古道场的绯村剑心！”
近藤周助说着：“记住，要快一些，马不停蹄的！”
土方岁三不知道近藤周助发现了什么，但看反应，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所以没有多言，只是郑重的将信收了起来。
然后转身去安排。
书房里，老人正坐着，长长的吐了口气。
“想不到……竟然会是那个家伙！”
那在桥梁之上铭刻的剑痕，一笔一划，最终勾勒而出的，并不是什么强悍的剑术，剑招，也并不蕴含什么强大的剑意。
最终组合起来的，是一个名字。
——志志雄真实！
寻常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境界已然接近于剑圣之境的近藤周助，却能够看出来。
伊修也相信他能够看出来。
更坚信，他会去看！
这或许……
是他以生命为代价，所得到的珍贵的信息！
“他竟然还没有死……”
然而近藤周助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但却也选择了相信。
最近发生的死者复苏，却也恰好佐证了这一可能的事情的发生！
…
…
沉溺水中。
起起伏伏。
伊修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他并没有死。
当然，伤势也非常非常的严重。
志志雄真实的估算，并没有错误，他的那一剑，的确破坏了伊修的五脏六腑。这样的伤势，即便是以妖怪之中较为强大的鬼族的恢复力，也是九死一生，
然而，那是普通的鬼族。
而伊修，已然是上位鬼族。
以己度人，恐怕志志雄真实也没有想到，伊修的实力明明算不上强大，却已经是上位鬼族，并且还拥有着那般强大的恢复力。
他是异类。
有着上位鬼族的【格】，却并没有那份【力】。
只是虽然没有死。
但也是重伤。
如果继续沉溺在水中，他恐怕真的会死。
所以他必须要赶快离开水里。
奋力的鼓动着身上的肌肉，艰难的划动着，伊修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重到了极点。
也很痛。
一举一动，都扯动着身上的伤口，胸膛之处那巨大的豁口不断地渗透出血液喷洒然后被水流冲走，源源不断，也根本难以在伤口之上凝结，止血。
随着时间的流逝，失血越来越多。
伊修也越来越虚弱。
视线的边缘，已然泛起了漆黑的斑点，一点一点的扩散开来。
但也已经能够看见天空的颜色。
触手可及……
哗啦！
水流激荡。
微微喘息着，他终于攀爬上岸。
这里……是哪里？
若是顺着那一条河流往下，应该已经到了江户的郊外了吧？
应该……没有人。
然而抬眸，却隐约能够看到人影晃动。
失策了。
伊修心中想着。
若是在荒郊野外，无人所在，他反而是安全的。身上的鬼族气息足以让他震慑住那些野兽，妖怪，然而若是有人的话，恐怕立刻就会去报告幕府，报告奉行所，
毕竟，他还是通缉犯。
而且……
头上的鬼角，也已经隐藏不住了。
没有力气去隐藏。
摇晃着想要起身。
必须要尽快离开才行。
然而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伊修心中微微苦笑了一下。
到此为止了吗？
有些……可惜。
也有些不甘。
只是终究也是无能为力。
摇晃着跌落。
却并没有撞进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靠在了一片柔软之上。
“伊修……稍微的，休息一下吧！”
清脆的，柔和的女声。
似乎略微带着哭腔。
总司么？
伊修听清楚了这个声音。
但也已经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了。
他头一歪，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只是身体，却也莫名的松懈下来。
稍微的，安心了。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总司愣愣的看着这样的伊修，平日里那个始终将自身隐藏在斗笠斗篷之下的男人，此时此刻，全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苍白到了极点的脸色。
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结疤。
头顶那一对鬼角……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在隐藏着的东西吗？”
莫名的，看着这样脆弱的伊修，少女突然有点想哭。
也许是因为高兴吧？
她想。
一定是因为高兴的眼泪……
“这一次，你别想就这么独自一个人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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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叩响了试卫馆的大门，送上了一缕灰色的头发。
以及一把断剑。
近藤周助看着那缕头发，以及那把断剑，怔怔出神。
“近藤师傅……”
土方岁三欲言又止。
近藤周助轻吐一声。
他开口：“这还真的是……称得上是一份大礼啊！”
他说着。
“我们，错了吗？”
“不。”土方岁三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错，只是做出了……必要的选择而已！”
“是吗？”
近藤周助说：“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总司知道了，她跟伊修的关系最好……而且，未见尸体，一切，犹未可知。”
说着，他缓缓地起身：“岁三，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嗯。”
土方岁三上前搀扶住这位试卫馆的主人。
到了此时此刻，他也才发现，那个当初会严厉的训导着自己，教导着自己的近藤大师傅，已经老了。
生老病死，只要是人类，只要是生命，便都无法抗拒。
土方岁三心中蓦然浮现出了几分悲凉。
眼见英雄迟暮的悲凉。
但近藤周助却只是面无表情。
他们离开之后，大厅的里间，樱花一样的少女走了出来，
她看着那一缕灰发，以及那一把断剑。
“伊修……不会死的。”
她只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然后俯下身，将那一缕灰发拿起来，贴身收藏着。
然后出门。
土方岁三搀扶着近藤周助，这个接近七十岁的老人，身上依然有着一股令人难以直视的威势，令得周围的人，纷纷退让开来。
大街上。
一直走到那一条刚刚经历过战斗的红桥梁之上。
周围已经被奉行所的人包围，封锁。
“就是这里了吗？”
近藤周助停下了脚步，突然问。
土方岁三点了点头。
近藤周助走了上去。
面对这位天然理心流大宗师，那些奉行所的人也不敢阻拦。
剑痕，血迹。
近藤周助看着，却突然眯起了眼睛。
那铭刻在桥梁之上的剑痕，不像是因为战斗而产生的痕迹，反而更像是刻意的铭刻一般……
“回去吧！”
他突然说。
土方岁三有些不解，但还是迅速搀扶着老人，回返了试卫馆。
然后就看到老人急急忙忙地走进了书房里。
片刻之后，拿了一封信，递给了土方。
“立刻把这封信，送往伊贺城，交给比古道场的绯村剑心！”
近藤周助说着：“记住，要快一些，马不停蹄的！”
土方岁三不知道近藤周助发现了什么，但看反应，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所以没有多言，只是郑重的将信收了起来。
然后转身去安排。
书房里，老人正坐着，长长的吐了口气。
“想不到……竟然会是那个家伙！”
那在桥梁之上铭刻的剑痕，一笔一划，最终勾勒而出的，并不是什么强悍的剑术，剑招，也并不蕴含什么强大的剑意。
最终组合起来的，是一个名字。
——志志雄真实！
寻常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境界已然接近于剑圣之境的近藤周助，却能够看出来。
伊修也相信他能够看出来。
更坚信，他会去看！
这或许……
是他以生命为代价，所得到的珍贵的信息！
“他竟然还没有死……”
然而近藤周助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但却也选择了相信。
最近发生的死者复苏，却也恰好佐证了这一可能的事情的发生！
…
…
沉溺水中。
起起伏伏。
伊修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他并没有死。
当然，伤势也非常非常的严重。
志志雄真实的估算，并没有错误，他的那一剑，的确破坏了伊修的五脏六腑。这样的伤势，即便是以妖怪之中较为强大的鬼族的恢复力，也是九死一生，
然而，那是普通的鬼族。
而伊修，已然是上位鬼族。
以己度人，恐怕志志雄真实也没有想到，伊修的实力明明算不上强大，却已经是上位鬼族，并且还拥有着那般强大的恢复力。
他是异类。
有着上位鬼族的【格】，却并没有那份【力】。
只是虽然没有死。
但也是重伤。
如果继续沉溺在水中，他恐怕真的会死。
所以他必须要赶快离开水里。
奋力的鼓动着身上的肌肉，艰难的划动着，伊修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重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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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一动，都扯动着身上的伤口，胸膛之处那巨大的豁口不断地渗透出血液喷洒然后被水流冲走，源源不断，也根本难以在伤口之上凝结，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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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已经能够看见天空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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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若是顺着那一条河流往下，应该已经到了江户的郊外了吧？
应该……没有人。
然而抬眸，却隐约能够看到人影晃动。
失策了。
伊修心中想着。
若是在荒郊野外，无人所在，他反而是安全的。身上的鬼族气息足以让他震慑住那些野兽，妖怪，然而若是有人的话，恐怕立刻就会去报告幕府，报告奉行所，
毕竟，他还是通缉犯。
而且……
头上的鬼角，也已经隐藏不住了。
没有力气去隐藏。
摇晃着想要起身。
必须要尽快离开才行。
然而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伊修心中微微苦笑了一下。
到此为止了吗？
有些……可惜。
也有些不甘。
只是终究也是无能为力。
摇晃着跌落。
却并没有撞进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靠在了一片柔软之上。
“伊修……稍微的，休息一下吧！”
清脆的，柔和的女声。
似乎略微带着哭腔。
总司么？
伊修听清楚了这个声音。
但也已经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了。
他头一歪，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只是身体，却也莫名的松懈下来。
稍微的，安心了。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总司愣愣的看着这样的伊修，平日里那个始终将自身隐藏在斗笠斗篷之下的男人，此时此刻，全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苍白到了极点的脸色。
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结疤。
头顶那一对鬼角……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在隐藏着的东西吗？”
莫名的，看着这样脆弱的伊修，少女突然有点想哭。
也许是因为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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