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互防
苏之蔻抓到鱼就紧紧握在手里小心翼翼递给杨书雁，见她如临大敌般神情惶恐的接过，一个不稳手中的鱼就往外重新进入湖里，笑得更是开怀。
杨书雁哭笑不得，面上却是不甘心，紧抿着唇弯下腰将手伸进湖里，突地生起坏心眼，眸光微闪，手心接在一起掬了捧水就朝苏之蔻袭去，却不料她早有防备，一个侧身很快躲过。
“书雁！好啊你！竟敢偷袭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来呀！我可不怕你！”…
不远处的宫殿某一间屋子里，林御站在窗前看着湖边两人嬉闹玩水的景象，不由自主就跟着勾起唇，手上转动佛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眼就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十分愉悦。
林御转头看向身侧坐着的楚辞，见他目光也是浅浅笑意，牢牢盯着恣意的苏之蔻，一派宠溺之色。
轻笑摇摇头又坐回高高在上的椅子，“年轻真是好啊！”
楚辞闻言扯回目光，声音温和依然带着笑意，“皇上正值盛年，又何必长吁短叹。”
这般大不敬的说话语气…守在一旁的陈公公脸色微微一变，将头埋得更低。
林御却是根本不在意，抬手指了指他，“你啊你啊，从哪学得油腔滑调，惯是会用来哄朕！”
“臣肺腑之言。”楚辞收起笑意，抬眼看着皇上认真严肃道。
见皇上面上还是带着笑意，但眉眼间有些疲惫，目光移到他方才指着自己时手里握着的佛珠，关切问道：“皇上近来身体如何？什么时候竟需要用到这安神的佛珠？”
林御闻言也看向手里的珠串，轻叹一口气，“逃不过你心细，这佛珠还是你父亲当年得知朕常为国事烦忧后特地给朕求的，里面含着的是你父亲的一片诚心，只是朕要日日见到臣子，不好表现得喜爱，便一直放在书房里。”
顿了一下，想到自己那些光怪陆离的梦，眉眼郁郁含着狠厉，“许是朕最近老得快了，竟是梦到诸多先前的事来，看到那些死去的敌人魂魄常在朕眼前晃荡，朕便将这佛珠又拿出来，一是希望那些冤魂能早日超生，二是求你父亲庇佑。”
说完林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手里的佛珠却捏得更紧。
楚辞再一次听到他提起自己死去的父亲，挡在宽大衣袍下的拳暗暗捏紧，整个人都绷得笔直，垂眸掩饰情绪，而后才低低回道：“皇上仁慈。”
林御对他的话十分满意，心里轻松不少，别人说类似于这样的话只觉恭维和虚伪，可一听是楚辞说这话就觉得十分受用与愉悦。
“阿辞，你的腿如何了？安太医这次也在随行队伍中，待会让他来给你看看。”
楚辞乖顺点点头，“臣遵命。”
另一边的苏之蔻和杨书雁玩累了，两个人靠在一起瘫在湖边，因这面湖四面环山形成一个圈，又开始有云朵飘在湖面上方的天空，所以此时艳阳的光照耀下来，也并不觉得刺眼。
两人都细细感受着此时此刻难得的静谧和美好，苏之蔻盯着头顶的那朵云，开口时声音飘渺得像是从云朵上方飘落下来：“书雁，你想走吗？”
“走？走去哪？”
杨书雁对她冷不丁开口说出来的话有些云里雾里，茫然的转头看向她轻问出声。
“自然是离开京城，永朝的大好河山如画卷一般美不胜收，去哪里都好。”
“当然是想的，我随父亲在军中时，常跟着父亲和将军到各地去巡察，走过很多的路，也看过很多的风景，虽然很辛苦，可是也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真是快活极了！如果还有机会…”
杨书雁雀跃激动的声音低下来顿住，目光微怔，怕是没有机会了。
转头朝苏之蔻掩饰的笑笑，紧抿着唇不再开口，只盯着天空中一只又一只快速飞过的鸟。
苏之蔻却了然于心，因着她的话一直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弛下来，坐起身定定望着她，“书雁，你合该是天上自由自在遨游俾睨的大雁，而不是被囿在京城的这一小方天地里，皇宫并不适合你。”
这话已是苏之蔻第二次说，杨书雁似懂非懂坐起身，神情有些茫然，不明白她究竟是何意。
苏之蔻却是不愿再说，笑着抬手摸摸她的头，而后拉着她继续躺下，“这里实在是太美好，我们再待一会就回去，只一会。”
杨书雁更茫然了，她自然是十分愿意与之蔻待在一处，可之蔻的话为何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而且今天下午非要拉着她来这湖边，实在是有些奇怪。
可是出于对她全心全意的信任，杨书雁也不愿多想，顺从的偎在她身边，看着眼前的蓝天白云，鼻间嫩草幽香，闭上眼前怔怔的想，若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苏之蔻垂眸想着心事，眉眼间皆是淡淡的哀愁，杨书雁隐隐察觉到不对，远远看见皇上和楚辞的身影，慢慢停下脚步。
“之蔻，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
苏之蔻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都与她说个清楚，听到她这么问内心更是煎熬，红唇微启就要开口，耳尖却先捕捉到不对劲。
苏之蔻给杨书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垂眸细听，就发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点点移来。
楚辞和皇上也看到在近处说着话的杨书雁和苏之蔻，林御正要开口打趣两人的感情深，就听到“咻”的一点破空声传来。
楚辞脸色一变，快速抬起马车旁一直放着的剑挡在皇上面前把剪破开，利箭从中间被折断，箭身堪堪打在他的腿上，而箭头紧紧插进地上。
坐着施展不开，楚辞盯着地上的剪眉眼冷下来，“有刺客！护驾！”
场面顿时骚乱起来，不停有箭往这个方向射过来，楚辞离皇上最近，发现有侍卫躲开箭冲过来，将皇上往侍卫方向轻轻一推，抬手又挡下一只箭，“皇上快走！”
林御被推的一愣，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细想太多，见楚辞坐在轮椅上还是万分警惕防备的盯着四周护着他的安全，就连吐司腿上的毯都被方才的箭划开一个口，怒声命令：“阿辞！同朕离开，你的腿…”
“带皇上走，快！”
楚辞冷声朝御林军命令，可御林军直系皇上只听皇上命令，皇上不肯走，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箭雨越来越密集，可场面更是十分胶着。
时星匆匆赶来楚辞身边护着，赵长威又带着一路人马赶来，见这敌人躲在暗处他们十分被动，连忙跑到皇上面前跪下，“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只是现在对方来势汹汹只怕是早就有所准备，还请皇上随臣速速离开。”
林御看着远处的山林眼底一片阴翳，却是拿身边的楚辞无法，“朕走便是，赵长威你留下来护着建威大将军，若是将军有事，朕唯你是问！”
“是！”赵长威面容一凛沉声回道。
有赵长威在，皇上又已经离开，楚辞面容松动不少，抬眼去看苏之蔻与杨书雁方才所在的地方却不见人影，审视一周，微微侧目去看时星。
时星心领神会，握着剑上前与赵长威带来的御林军同行。
苏之蔻在察觉到动作时就带着杨书雁退到宫殿背面，她紧紧握着杨书雁的手，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一是想到方才站在皇上身边的楚辞，那水寇是朝着皇上去的，也不知楚辞会不会被牵连受伤。
二是…
苏之蔻看着眼前突然出现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见他双眼直勾勾盯着杨书雁，心里莫名不悦，这水寇的目标只是皇上，与书雁有何干系？
扶着杨书雁坐好，“腾”的站起身站到她面前挡住男人晦涩的目光，抽出腰间的长鞭朝男人袭去。
男人堪堪躲开，也不向她出手，招式动作却惹得她跟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后退，苏之蔻意识到不对时已经离杨书雁有些距离，就见那男人脚尖轻点朝杨书雁掠去。
杨书雁见那男人的目标是自己，心里一跳，堪堪躲开他的袭击，捡起地上的剑朝他袭去，可每一下都被他躲开，而且似乎极为熟悉她的动作，每次在她出手前都被桎梏得反击不得。
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想，杨书雁手中的箭一顿，可就这么一愣神，那男人一把将她手中的箭踢开，反手将她紧紧压在怀里。
有些熟悉的味道袭来，杨书雁整个人呆在原地，微侧过身看着绑着自己的男人，心里重重如击鼓，开口时声音都打着颤：“阿…阿湛…”
男人身形一顿，不予搭理，紧搂着她脚尖轻点就要往一旁闪去。
“书雁！”
苏之蔻与时星在看清男人要带她走时大吼的声音重叠，不是自己的人，苏之蔻哪会让他得逞，脚尖轻点就要追上。
时星面上一急，倒是险些忘记夫人的功夫也不在话下，若是让夫人真的追上去，今日周将军只怕无功而返。
连忙上前要拦住苏之蔻，就见一男人从天而降一脚将绑住杨书雁的周湛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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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雁见那男人的目标是自己，心里一跳，堪堪躲开他的袭击，捡起地上的剑朝他袭去，可每一下都被他躲开，而且似乎极为熟悉她的动作，每次在她出手前都被桎梏得反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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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形一顿，不予搭理，紧搂着她脚尖轻点就要往一旁闪去。
“书雁！”
苏之蔻与时星在看清男人要带她走时大吼的声音重叠，不是自己的人，苏之蔻哪会让他得逞，脚尖轻点就要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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